一个血污的人形，正慢慢往外爬。

“不可能……”人群发难以置信的惊呼，超合金车的框架都撞瘪了，没人能从这爆炸里生还，“司……司杰还活着！”

人群沸腾了，岑琢却周发冷，沉着脸向修走去。

工作人员展开宽大的防火布，盖在司杰背上，帮他把周的余火扑灭，要把他往担架上抬的时候，司杰却拒绝了。

逐夜凉遮着小金小玉的睛，定定看着他，只见那个人挂着满脸黑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艰难站起来，用防火布把自己裹，一瘸一拐向大楼走去。

汤泽跟着他，关切地扶着他的肩膀。

另一边，岑琢把修从人群里拽来，拽到大楼背后的僻静，揪着他的领：“是不是你的！”

“什么？”修逃避似地搡开他。

“那辆车，”岑琢指着不远的黑烟，“是不是你设的中场！”

修发笑：“哥，怎么这事你一个就想到我？”

“因为只有你得来！”岑琢指的是发爆炸，修却误会了，随机杀人，取无辜者的命，他也知不对，但为了救白濡尔，只有豁去。

“司杰和你有什么过节，啊？”岑琢不解地质问，恨铁不成钢地推他，他看不透他了，这个跟他一路走来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岑琢这痛心的表刺伤了修，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滩烂泥了，毫无价值，只能让人厌恶：“司杰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指着岑琢的，“你为了他，一个无关要的陌生人，指责跟你生死的兄弟！”

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了谋杀，岑琢怒吼：“陌生人也是人，那是一条命，你这个浑！”

“我就浑了！”修吼回去，“我早该犯浑，不听你的，回沉！在乌兰洽，我不光该杀那个小孩，我还……”

猛地，岑琢给了他一拳，打在左脸上，修一个趔趄，底充血变红。

“司杰是我哥的，”岑琢压低声音，冷命令，“这次我压来，要是让我发现你有第二次，我断了你那只胳膊！”

他说胳膊，修的瞳孔骤然收缩：“岑琢，”他第一次直呼大哥的姓名，“我这条胳膊就是因为你断的，我不怕再断一条！”

岑琢气极了，给了他一脚：“你错了事，还敢这么说话！”

修冷笑：“凭什么不敢？”

“凭我是你大哥！”

“除了满的伤和残废的手，”修反问，“你给过我什么！”

“我在白城把你收伽蓝堂，把最好的黑骰给你用，把你当接班人……”

修打断他：“我为你冲过锋，为你断过手，我还给你了！”

岑琢一瞬屏息，愕然看着他。

“你这天真的傻瓜，”修负气地说，“不当我大哥。”

说完，他拂袖而去，岑琢愣愣看着他，直到那个熟悉的影不见了，才迟迟叫一声：“修……”

这天的夕血一样红，层叠迤逦，铺满了整个西天，微风把云彩扯得一丝丝的，扰得树叶沙沙作响。

丁焕亮侧卧在自家院的帆布椅上，将睡不睡，听虫叫，听鸟鸣，听夏天即将过去的声音。贺非凡蹑手蹑脚过来，从背后爬上椅，黏着他，偏要挤在一起。

“嘛……”丁焕亮皱着眉往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