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的事说了，方惊愚听了，：

“那陶少爷欺良家女，是应放。这事不应由你手，我会去捕他。”

“但、但我也听闻陶家家大势大……”郑得利的声音渐如蚊哼哼。陶家是门大，祖上乃官显爵。而今陶府的当家乃仙山靺鞨卫，位列仙山卫中第七，方惊愚之父琅玕卫尚不及其位，不论从哪看方惊愚皆会被陶少爷压上一。

“怕什么？我捕人看的是《蓬莱律》，又不是他家业。”

听方惊愚如此一说，郑得利心上的大石忽而放来了。方惊愚总是如此，如一堵墙，虽被风霜浸染，外表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予人以踏实。郑得利挠了挠脑袋，望向榻上的人影，：“那这人……你要拿他怎么办？捉回衙门么？”

“你瞧起来不大希望他落网，是么？”方惊愚忽。

这人真是细察微，力卓荦。郑得利讪笑，淌着冷汗，“毕竟我先前真动了杀陶少爷的心思，且向此人吐了。若这人在堂审时说些怪话，我岂不是会被他牵累？”

“你什么也未，正不怕影斜，仙山吏有什么逮你的缘由？再说了，我和小椒也是仙山吏，我俩保住你就是了。”

方惊愚说着，却又抱着手，“方才那些话是于公心，可若说私心的话，我还不想将这人去。”他的目光如蜻蜓般掠过那榻上的人影。

“为什么？”

“因为这人上谜影重重，有许多事我尚未探清。若是此时将他去，他便会被当作行刺玉卫的刺客在镇海门被当众枭首。如此一来，我便只能拿到十两赏银。可我隐隐觉得，这人不止值这个数。”方惊愚冰冷地。

郑得利明白了，里光，兴奋地压着嗓，“是，是。万一这人是‘阎罗王’呢？若真是那，逮到府衙里能换千两银！”

方惊愚听了他这话，若有所思。

郑得利接着问：“要不要同秦姑娘说这事？”

两人向屋看去，只见小椒趴在榻边抄字，时不时瞥一昏睡的楚狂。看着看着，她的也似被糨糊粘住一般，慢慢耷拉来，竟贴在榻边盹着了，显稽可的睡态。火盆里的光映亮了她的脸庞，白生生的面颊此刻像一只熟红的李。方惊愚沉默了片晌，摇了摇，“不说。”

“为何？”

“她嘴里兜不住事，容易打草惊蛇。”方惊愚说着，慢慢踱回榻边。他望着昏睡的楚狂，目光冰凉，“而我要先引此人上钩。”

————

楚狂觉自己在黑暗中独个走着。

愈往前走，畔便愈来愈，脸颊像被日光到了，有些火辣辣的刺。

他一睁，遂看见几纵横的梁木，珠往旁一撇，便见一只火盆里正喇喇吱吱地烧着枣枝。这是一间狭小却洁净的正房，一张杉木桌，上摆着灵位和供果，着三枚线香。楚狂四张望，摸榻去，在房中踅了半晌，忽听得门外有哒哒的脚步声，又捷地蹿回榻上，审慎地盖上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