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今日见了沈初宜，她就很想倾诉。

她现在开始骂自己了。

沈初宜叹了气：“娘娘，说正事吧。”

这些话，贵妃似乎没有人能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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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定国公府落败那一日，你帮我保住鸿儿的命，只要活着就行。”

“所以我一开始就是弃。”

“我不在乎死不死的，活着本来也没什么意思，整日里全是那些虚与委蛇的事，怪无趣的，”贵妃淡淡，“但我不乐意被人踩着往上爬，不乐意看到我讨厌的人平安喜乐，享受荣华富贵。”

贵妃的声音很低哑，她病了很久，嗓也不太好，说话声音已经无法恢复了。

日夜的痛苦和折磨之，简直要让她彻底崩溃，可不甘的怒火一直撑着，让她撑到了今日。

两个人就跟打哑谜似得，说的话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

“那个人，就跟没心肝一样，从来没见过他在乎别人，被她教导大的能是什么好人呢？”

“对于定国公府来说，弃才是最好的一条路，我不知自己能活到哪一天，或者哪天就成了别人的青云梯。”

“从父亲当上定国公之后，我就知自己以后一定要，所以我肆意妄为，任顽劣，依旧逃不过的命运。”

但她很平静。

“没想到，也会被迷了。”

看不上我，”贵妃淡淡，“不过若能被她看上，那才惨。”

贵妃不去看沈初宜，她就这样絮絮叨叨说着。

贵妃倒是沉默了。

沈初宜便：“娘娘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过了很久，久到沈初宜以为她都睡着了的时候，贵妃才慢条斯理开：“沈初宜，我只求你一件事。”

不仅怪气庄懿太后，就连萧元宸和她也一并骂了去。

“你说。”

沈初宜：“……”

贵妃嗯了一声，好半天才说：“你有本事的。”

“想来也知，她不喜我这样的人，我既不能让陛喜，也不能听她的话，成为她手里最听话的棋。”

“今日淳儿的满月宴是在毓庆？”

贵妃见她沉默，不由笑了一声。

贵妃言辞凿凿，认定了定国公府一定会败。

她是来办事的，不是来听贵妃骂人的，直截了当把事办完就好，没必要说些闲话。

她维持这个姿势，伤才不会那么疼，从沈初宜来至今，贵妃一动都没有动过。

从来不会对旁人低，也是一本事。

沈初宜答：“是。”

贵妃倒也不觉得她冒犯。

这位贵妃娘娘，真是不会好好说话，现在求人办事，也要怪气。

沈初宜：“……”

贵妃努力偏了一脸，看向沈初宜。

“也就吧，我也不在乎。”

她仿佛陷了经年的回忆里，好半天才开：“我这个人，从小没心没肺，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边人，说句实话，我也不在乎鸿儿。”

真厉害。

“你不是胆很大吗？怕什么？”贵妃，“这里又没有外人。”

说这些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怨怼。

沈初宜没有开，她安静等待贵妃最后的话语。

她的目光一如往昔，傲然，冰冷，看不起任何人。

沈初宜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直白，不由有些怔愣，不知要如何接话。

可能这是她最后一次同人说这些事了，所以说得格外认真。

反而赞许地看了她一：“你还算是个利索人。”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气，不过现在沈初宜却觉得她只是实话实说。

贵妃收回视线，看着自己叠在一起的手。

说到这里，贵妃久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