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端着安神汤来，先伺候沈初宜吃了，然后才让人上了，让沈初宜洗漱。

沈初宜一边洗，一边：“汪婕妤请恭睿太后教养三公主。”

舒云沉默片刻，说：“倒是明心亮。”

沈初宜叹了气：“是啊。”

不得不说，汪婕妤给三公主寻了最好的去。

舒云取了桂玉颜膏，给她涂在脸上。

“娘娘，汪娘娘寻您过去所为何事？”

今日是由鸿雁陪着沈初宜去的望月，回来后萧元宸又在，只有此刻才能说说话。

沈初宜：“她让我多看顾三公主，顺便谢我之前帮过她。”

“仅此而已。”

舒云：“汪娘娘还记得那件事啊。”

舒云说完，主仆两个都沉默了。

等沈初宜躺到床榻上，舒云就坐在床边的矮榻上，撑着看沈初宜。

“娘娘，睡吧。”

沈初宜整了整被：“心里堵得慌。”

舒云想了想，就：“那婢也陪娘娘说说话，已经许久都未曾说过了。”

沈初宜忽然：“我想起父亲过世的那一日。”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说：“父亲很不甘心，也很不舍得，他怕他走了之后，我们孤儿寡母无人照料，以后日会十分艰难。”

舒云安静听着。

沈初宜一边说，泪顺着角落。

自从父亲走后，最初那几年她还会哭，可日了，似乎伤痛都已经忘记。

现在直面汪亦晴的死，让沈初宜心中的不舍和悲伤都被激发来，忽然又想起已经过世多年的父亲来。

“可是亦晴不太一样。”

“她很平静。”

舒云顿了顿，：“大抵是因为心安吧？”

沈初宜偏过看她。

舒云用帕帮她掉角的泪，笑了一。

“因为三公主有陛，有睿太后娘娘，还有娘娘您的关心，即便没有母亲在侧，她也不会受委屈。”

“她是放心离去的，所以很平静。”

沈初宜舒了气。

“可我却觉得不甘。”

“为什么呢？”

舒云握住沈初宜的手。

她的手并不糙，了司职女之后，许多活重活都不需要她了，可常年活导致大的骨节却依旧改变不了，同沈初宜手上的茧一

样，都是曾经岁月的痕迹。

“娘娘，婢以为，汪娘娘早就想过这一日了，她后期那个模样，陛和太医院连番劝阻却也无计可施。”

“所以到了最后这一日，她很平静，因为已经预想过这一天了。”

沈初宜一颗沉寂的心，慢慢被理智拉回来。

她忽然：“当时亦晴说，还好是个小公主。”

舒云愣了一，片刻后，她后背一阵阵的发冷。

“娘娘？”

沈初宜：“若是个小皇呢？”

这个问题，舒云是回答不上来的。

但沈初宜却慢慢有了思绪。

怀之初，有之时，谁也不知最后生的是皇还是公主，即便太医院医术超，也断不了男女。

汪才人家世普通，父亲只是个县令，家族距离圣京很远，坐船都要两日才能抵达。

她的怀，几乎是她人生里最幸运的一件事了。

亦或者是最不幸的开端。

有人想要汪亦晴的孩。

或许汪亦晴一早就觉察到了。

为母则刚。

她知自己保不住孩，所以……

所以她顺其自然，顺遂他意，最终诞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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