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揭靠在岛台边，往杯里接冰块，因为停电的关系，存冰不多，敲玻璃杯的声音显得很突兀。

晏在舒听到了，但不搭理他，她把可用的数据理来，把平板接上充电宝，一边传输数据一边构建实验模型。

又“咔”一声。

孟揭把杯搁上茶几，里的意思有耐人寻味，钓鱼一样，慢慢着饵，看这条转向的鱼什么时候咬钩。

晏在舒还是不搭理他，撇过，一往模型里构建数据链。

窗外，天持续地沉，穹沉甸甸的，兜不住，雨量几乎要达到饱和，势已经有减弱的迹象了，可风还在呼号，咻——咻——扰得晏在舒心烦。

孟揭更烦。

窗外又咻一声，在孟揭喝第二次，冰块在杯里撞声响的时候，晏在舒突然把往平板上一垫，直勾勾看孟揭。

孟揭也看她，不开，脸上那看鱼主动咬钩的兴味。

鱼很不兴，把平板一转，说：“你教教我。”

从面对面到肩并肩，两人的理距离拉近了，上也并没有近多少，孟揭算不上好老师，这晏在舒上回在房间里就已经会到了。

他有最好的专业素养，同理心却是另一个极端，好比在看到这团麻线似的实验数据之后，就很嫌弃地撂一边。

“你在八楼是什么？”

什么？晏在舒答不确切，她现在是在门摸索阶段，旁听来的，学习来的，见世面来的。

这实验室里的师兄师要到奥新，尚且在研究生时期就打磨了好几年，他们参与的实验怎么会是两个大一生几天就能懂的事儿，所以他们要学的不仅是某个凝聚态理实验项目，要他们还有整个理研究的大致框架、未来前景和一些现有成就。

但孟揭不惯着这风气，他认为研究就是研究，实验就是实验，不论来的是谁，不论他们是以什么形式到实验室，对实验室抱有什么期许，那都不能只看个就过。实验室里不养闲人。

如果是混履历来的，那不如早洗洗睡。

晏在舒看他神越来越不对劲儿，没明白，于是伸手在他前晃了晃：“师给了我一些实验数据，我试着构建了一个模型，但很糙……”她把件切来，“有些数据不知往哪儿放。”

直到看见这东西，大公主的脸才好看，觉得总算还有聪明劲儿，但还是很嫌弃：“你在实验室就打杂吗？这基础数据要来什么？”

晏在舒说：“数据虽然庞杂，理来在实验模型里，可以熟悉实验程，就不用麻烦实验室的师兄师了啊。”

典型的学生思维。

“给你一台超算仪，”孟揭往地上落一，“接上脑机接，你这一周什么也不用，数据就能饱。”

“……”晏在舒好想给他一脚，她忍耐片刻，“你能不能教？”

孟揭当然是不想教的，什么，是游戏不好玩，还是闹不好看。但晏在舒也厉害，她讲的不是“你教不教”，是“你能不能教”，这就把孟揭的那儿好胜心激起来了，他定定看了晏在舒几秒，在纸上列几公式，而后指一模型：“填去。”

这就是在测试。而晏在舒话是放得很嚣张，但起事来半不糊，就坡驴得比谁都快，填去后，迅速地筛了当前步骤需要的数据，她扭过：“接来？”

孟揭看着她的思路，算了，也还行。可他不忙接这句话，先看了晏在舒。

两人在茶几边席地而坐，距离保持得克制又礼貌，当中再挤三个人不是问题，他指一楼梯，说。

“你要不要坐到楼去听？”

“……”沉默片刻，晏在舒静静看他半晌，谁也没退这步，直到晏在舒抱起书和笔，咚地一坐过去。

孟揭继续提笔。

笔锋在纸上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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