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姬闻此，对向许太妃，淡淡笃定地：“是吗？”

作为舆论的漩涡中心，她正面对峙许太妃，不卑不亢，手指上象征着世族徽记的家主戒指正在闪烁着熠熠光芒。

许太妃皱眉愣了愣。

只听王姮姬掷地有声，“小王宅是我琅琊王氏的，无论宅还是外宅，到底是我主，你们家侄女门不了妾。”

她直接了名。

任凭郎灵寂与许昭容再惺惺相惜，只要她不，这对男女就得永远像被银河分开的郎织女一样，偷偷摸摸的。

许昭容在堂中，一袭素白的衣裙清丽无比，楚楚可怜，忍气吞声，像极了话本里受主母欺负的小白外室。

闻主母公然否绝了她府的可能，她银牙一咬，瘦弱的影泪跑了开，像是遭到了极大的羞辱。

“昭容！”许太妃焦急地在后呼唤，恨恨瞪了王姮姬，随即追了过去。

王姮姬置若罔闻，席面继续。许太妃和许昭容姨侄俩不过是太小的角，本不会对席面有任何影响。

清风轻拂她颊上面纱，容貌若隐若现，宛若迷雾中的一支白梅。

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有的支持琅琊王氏，有的暗暗看笑话。

这琅琊王氏的家主兼主母当真有几分威慑力在，教训婆母丝毫不容，妾室更别想蹬鼻上脸。

毕竟琅琊王氏，那是何等门？

要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在朝堂上置朝廷命官如此，在宅更是如此。

说难听，似许昭容这等瘦的，连给琅琊王氏当最等卑贱的婢都不，败坏家风，沾一都嫌脏。

王姮姬虽贵，总着面纱，难生得又老又丑见不得人？

许昭容温柔婉转，跟个小黄鹂似的，男人见了都喜。这私事，大家都明白，心照不宣罢了。

……

接来数日，王姮姬皆闭门谢客。

倒不是因为宴会的事她有了什么心理负担，王戢从扬州来了两棵甘棠树苗，珍贵品，她这几日一直忙着栽树。

本想在自己院里，奈何后园的土壤更沃，光和养料更充足一些，她便亲自动手将两棵甘棠树栽在了后园，并在周围绕了一圈篱笆，怕手脚的婢女仆役失手碰坏了树，前功尽弃。

几日过去，甘棠树土不服，半死不活。王姮姬发愁得很，又叫冯嬷嬷从扬州请来了从前照顾这两棵甘棠树的园匠，颇费了一番心思，才将树救活。

桃枝等人皆不解王姮姬为何如此重视这两棵甘棠树，王姮姬自己心里清楚，树有特别的意义。

一棵代表了爹爹，一棵代表了文砚之。有他们在此伫立，偌大的宅好像不再她孤寂寥了，心里有了着落。

这秘密冯嬷嬷也知，小为老爷寄托哀思树自然无可厚非，但也为文砚之了一棵的事……万万不能外传。

幸好树是死的，不会秘密。

文公生为小，死后若有在天之灵，也会默默保佑小的吧。

王姮姬又让园匠多选了一些甘棠树苗，分到王氏在京的各个宅邸中去。除了乌衣巷，甘棠树开遍整个琅琊王氏在京的所有宅。

淮河边的一王家宅邸比较特殊，表面上平平无奇，偏僻普通的地，却是当年王家祖先挖代代相传宝刀的地方，并传了“甘棠伐，王氏移”的预言。

王姮姬作为新家主，有责任保护好王家的每一片土地，不受其他皇族豪门的蚕，守住自家荣耀。

凡她这任家主统治的王家地盘，皆上甘棠树，作为王家新一代的新徽记。

树之举，在糊里糊涂的王家人看来，另有一番意味。

主母和姑爷关系淡漠，姑爷从不来主母的院，常常往许太妃那里去，许昭容趁机献媚取，一家人其乐。

主母只能摆着树，分外孤独。

姑爷，是半分也不在意主母的。

……

这样清闲的日持续了不到一个月，每日活动范围虽固定，没什么缠人的烦恼。

直到那日傍晚。

暮，王姮姬和桃枝提灯从藏书阁归来，见院落中簇簇灯火，似是来了人。

踏院落中，见郎灵寂正闲闲伫立在磨青砖上，试墨临池，清风鉴，明月天衣，微微袖风。

闻她，他幽幽转过来。

王姮姬一愣，望见漆黑的天空满月蚀，散发着明亮的清辉，蓦然想起来今日是十五。

——他们约定好圆房的日。

帐中

月淡寒轻, 夜空飘着几缕浅不一的残云。乌鸦栖息在枝桠上，笼罩在一层不明不暗的雾气中，天与地默默无语, 星与月的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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