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妻早就没了。死在他的轻狂、贪恋和痴心妄想卷起的尘烟当中。

耳畔还留存着傀儡半是哀鸣半是利的尖笑，他意识到自己的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究竟是怎样的，徐炳元也琢磨不透。

“况且，再等上半刻钟的时间，你也是同我一般的死了。呵呵……”

寒腊死后的前两年里，他靠着过往的回忆拼凑一个活在脑里的她，就在这时，皇帝找到术士为他了一个原模原样的杜寒腊，妄图在太傅府中兴起波浪。

如今站上万人之巅的那位皇上，总是说着他徐炳元自傲，却不曾想过，他们是一样的人。

他假意投诚，蛰伏于皇帝边。这一次，他只要他的命，为他的妻陪葬。毕竟他说过，皇帝自傲，是同他一般无二的人。

面无表的徐炳元脸上终于有了波动，十分恼火：“你不过是个死，寒腊也是你能动的！”

像是看他的想法，杜寒腊继续：“我得病不过是装疯卖傻，好在你底杀了那个女人留的孩。但见被你发觉，我只能安排士来办法事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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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炳元的意识慢慢混沌。

这十年里，已经登上帝位的原三皇不怕他的报复，竟又是留他的命，又是保留他的官职。只因，对于行尸走的他来说，清醒的看着大良江山固若金汤，是最大的折磨。

她真像啊，整日抱着杜寒腊的棺椁不肯撒手的徐炳元都不由自主的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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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杜寒腊表生动，得意一笑，“那个搅黄了法事的姑娘让我恼火，但我同时也知晓她有真本事。我那时想，不如就引她去收鬼。”

徐炳元于是有了东山再起的心思。

她失控了。徐炳元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心里并不害怕。只是这个节骨上，寒腊的鬼魂不知所踪，他不知与失控到有些痴狂的她有没有系。

发动变的三皇识破他的筹谋，便想在金銮殿上将他一网打尽。只是，作为逆贼的他没死，要留一条命写退位诏书后被囚禁的先帝没死，仅仅殁了尚书之女、太傅之妻——杜氏寒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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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杜寒腊楚楚可怜的瘪嘴，像是无奈，“当你创造我的那一天，当我生自我意识的那一刻，我就永远是你的寒腊了。”

寒腊的死，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

辞官来到灵台镇的前一日，他就得到消息，正值盛年的皇帝已然垮了。皇帝梦都不会想到，他会死在自己的傀儡手上。

无言（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