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来，给谁听？

脑里闪过无数零碎的画面，混沌不清，大多是酒桌上与人说话，说的什么却不记得，事前事后也记不清，围了好些人，面目模糊，唯记得那双邃的。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沉青容貌丽，声线平缓动人，神媚而不妖，周萦绕一神秘的气韵，将人蛊惑引。

关岚的视线几乎定在她上。

他的神，幽暗，沉，像一条没有尽的路，望不到。

她记得这双，遥遥与他相望。

好久不见啊。

那年她刚念大一，陪四叔去应酬，为了讨一张批文，哄桌上的客人兴，最后把自己喝醉了，丑态毕。

当然批文没有拿到。

当时关岚在场，他没有直接预，却让人调取项目资料，寥寥几个字破骗局，“胆不小，可惜了，没走正。”

没多久两家定了亲。

沉家将她当成贡品，送关家的门，而关岚笑纳了。

沉青脸上带着笑意，尾越发的红，盈着两汪清泉。

心跌到谷底，粉碎尊严面，撕开伤，将鲜血淋漓展现。

她轻轻颤抖起来，曲调哀婉，带着颤音，脸垂得更低，半张失魂落魄的神，上的光彩渐渐黯淡，像一尾被剥去鳞片的人鱼。

好像又回到那晚，被她了蛊。

关岚起走过去，二指住她抬起，为她去尾的泪迹。

人落泪最能化男人的心防，筑起保护的度。

“别唱了。”他的声音很低，很缓，有安抚的力。

她仰起脸看着他，双眸泛起一层雾，饱满的微微张开，唱词停在了“一段呀”。

关岚神柔和，形大，有好闻的香气。

他站着，她坐着，他俯视，她仰望，始终两两相对。

他看着她的，将她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大掌扶住她后脑，手指穿发间，指腹摸到蜿蜒扭曲的伤疤。

关岚瞳孔猛然一缩。

他的手一即离，没有停留太久，二人靠得近，超安全的距离。

她受到指腹的摸，却不明白他神的变化。

彼此僵持，时间静止。

沉青也在探寻他。

雅间大门开合，送来一凉风。

“老公？”

陈右利形瘦，三十多岁，穿定装，跟鞋，大波浪，挽住关岚的手，宣誓主权。

在坐不少人，年纪大的叫她“陈总”，年纪小的叫她“嫂”。

原来是她。

陈右利是浮华集团董事的外甥女，她父亲陈述朝还在位，和关岚订婚是意料之中，两人很登对。

陈右利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关岚眉心微皱，默然退开，转往章绢那边去。

“看什么呢，这么好兴致？”陈右利跟住他，回狠狠剜了沉青一。

关岚，“看人唱曲。”没有，也没有回。

一屋人看闹，捂嘴嘲笑，“拿什么和右利比？”

“想什么？岚哥是那样的人？”

“癞蛤蟆想吃回草呗，想想又不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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