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见目的达成，怕他继续纠结孩这事，主动岔开了话题，“今年冬日似乎比往年和些呢。往年这时候，都得烧足足的炭，今年三两块便不觉得冷了。”

萧景榕闻言神略微松泛，“嗯。如此百姓间也可少些冻殍。”

苏棠顿羞愧。

她搁这儿锦衣玉不劳而获，受难的人却不在少数。

“这几年天灾接二连三，受灾的百姓缺衣少，皇上替臣妾把多的财都捐给国库吧。”

她财是一回事，国家大义面前，她还是舍得的。

萧景榕没想到苏棠会突然提起这话，打趣：“你那三瓜两枣，什么用？朕还不至于委屈了你。”

“这有什么可委屈的？那些首饰面有两撑场面的就够了。”

“朕竟不知你比朕还忧国忧民。”

苏棠伸手指戳他，“天兴亡，匹夫有责。”

萧景榕抓住她的手，低笑两声，“你养好，便算助朕一臂之力了。”

苏棠没想到他这么麻，缩在他怀里当起鹌鹑。

萧景榕待苏棠说不大疼了，才起回甘殿。

顾峥侯了半晌，心里也憋着怨气。

能让他这好兄弟晴天白日在后待这么久，果然有妖在。

“禀皇上，勇毅侯府抄检已毕，这是登记的册，请皇上过目。”

萧景榕接过厚厚一沓册，翻开一页记有金银的数量，光五十两足的金锭便有五百锭之多，银锭更是近千。

各式金银饰、绫罗绸缎更是不计其数。

“查抄的现粮直接送去，送至灾荒严重的三州，其余金银暂充国库。”

“是。”顾峥应，跪在地上，“还有一事臣得向皇上请罪。”

“卢岩死了，留一封诉冤状。”顾峥讽刺一笑，“这冤还是替勇毅侯诉的。”

“这一箱箱的金银抄来，他还有何辩驳之地？”

“勇毅侯这老贼得很，勇毅侯府没藏多少东西，真正存金银的宅不在他名，是他外甥的，臣此前被他蒙了过去，并未发现。

他外甥前些年仗着他的名抢民女，杀人越货，被他替天行送至官府，甚至他的发妻都因此一气之了家，没两年便死在了庙里，他又装模作样将人带回去厚葬。

总而言之，卢岩的意思是勇毅侯对他外甥私藏的这些财不知。”

萧景榕让顾峥起，“此事非你之过，朕旨意得急，你来不及查清也是有的，朕早知他会有后手，无妨。”

“多谢皇上。”

萧景榕见他一副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何事？”

“臣于皇上除了君臣之义，可还有朋友之谊？”

萧景榕料到他的后话，仍是应，“自然。”

“那臣就直说了。”顾峥咬咬牙，“皇上急于置贵妃和勇毅侯究竟是为了皇嗣，还是哪个女人？”

萧景榕直直盯着他，敛去了平日的锋芒，“既不是为了皇嗣，亦不是为了女人。”

顾峥梗着脖，明显不相信。

“朕初登基那两年，的确并未想过先动勇毅侯，甚至前些日朕都还打算再拖个一年半载，等你那边证据收集妥当。

直至凛冬渐近，朕方知大雍已然等不起了。蝗灾过后，田地受损，百姓不足够撑过冬日的粮。

便是来了，大半也得给掌有田契的缙绅。赈灾粮层层去也不知还剩多少，蝗灾最严重的三州屡屡暴动，光靠官兵镇压只会适得其反。

查抄勇毅侯，一则搜的粮可解燃眉之急，被他侵吞的田地能回到百姓手中，二则也能杀儆猴，让其他人收敛些。”

顾峥听完面愧，“臣……罪该万死。”

“这些年，你替朕生死，甚至连娶妻都未顾上，是朕有愧于你。”

萧景榕说到此，忽而从心底漫上一阵无力。

他居尊显贵，卖命的事却总要有人，而且还只能是他最信任的人。

何其讽刺。

“臣是自己不愿被人着。”顾峥挠挠鼻，“说起此事，勇毅侯家女眷不少，除去跟着放的那些，剩的皇上看如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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