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主帐来后，姜姒抬便瞧见了站在营外车旁玉立的青年，似是在等她。

她提起裙角放轻脚步，悄悄绕到他后边，其不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表哥！”

青年似是才发现她的靠近，形顿了顿，而后才转过来，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表妹。”

姜姒好奇：“表哥刚刚看什么这么神？连我都没发现。”

理说，虽然她刻意放轻了脚步，但那只是对于常人来说，习武之人不该连这么清楚的动静都会没注意到，除非是心不在焉。

她沿着青年方才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不远的营地中，有一穿绯红官袍的年轻人从帐中走，边的兵士皆抱拳行礼，似是对其尊敬非常。

“那是谁？”

若她没记错的话，青州军军士上众人皆着玄，包括从上京来的韦屠，也是一缁衣银带。

思及此，姜姒的视线又在营地中快速扫了一圈，却不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人影。

说起来，自离开噬云寨后，便不曾听过韦屠的消息，方才林将军似是也对此人讳莫如。

为何？

不远的营地中，那一袭绯红官袍的年轻人似是发现了他们的目光，竟笑了示意。

姜姒柳眉微蹙，眸中划过不解。

却在此时，旁传来一清隽低沉的嗓音，为她解惑。

“那是圣上派来的巡查御史。”

姜姒一怔，意识反问：“查什么？”

青年转过来，垂眸看她。

落日的余辉遮住了他的神，影影绰绰。

“韦屠。”

“叛变了。”

韦屠叛变的理由, 十分简单，也十分合合理。

上京韦府，在半月之前被圣上旨连夜查抄, 所有家产尽数充国库, 所有家眷全打贱籍放苦寒之地。

听说当时禁军的火把，围住府邸上, 整整燃了一夜。

之前姜姒也曾向旁人打听过韦屠此人, 得到的评价是——

世家弟, 为人看似和善实则狠辣，且作风奢靡无度。

其实光看之前他曾重金向崔家求购牵引而后大手一挥包整栋雅阁这, 就能窥见一二。

当时她便好奇，如此一人，怎么看都不合适去坐偌大州军的监军位置, 更何况还是稳稳当当地一坐七八年？

再加上她所知的，韦屠曾公然带妾室营一事，听起来便觉得实在过于荒唐。

难州军乃至青州百姓对着这么一位日日压在上的品行存疑之人，便毫无微词吗？难朝中便无人去参他一本吗？

不应该啊。

对于姜姒的疑惑，裴珏听闻后只：“林将军青州, 韦屠来自上京。”

姜姒，眸中依旧不解。

这事应该几乎无人不知？有什么……

等等, 她微微睁大了睛, 一不可思议的念浮上心。

一个是青州军, 一个是上京世家，相隔千里。

她突然记起了曾在林将军中听到的四个字——鞭莫及。

而后再联想到韦屠放纵多年无人压制, 最后韦家的家产却尽数了国库的场。

姜姒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裴珏, 但却得到了青年一个晦涩的神。

“天威难测。”

一丝寒意爬上后背。

姜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受。

之前她对大晋这位圣上的印象还是太浅薄了些，除了时而仁慈时而残酷之外, 如今看来应该还加上一个词。

不可测。

……

裴珏在青州的都尉府并不十分大，总共不过三两院。

石雕梁，古朴大方。

前宅的外院客房拨给了阿木扎暂住，后宅的主院便是都尉府主人居住的院落。

一间主厢房两间侧厢房并一间书房，倒也足够。

红脚步匆匆地踏书房时，正好瞧见自家小坐在桌案前低着，手里似是在摆着什么，神专注。

“小，那个住在外院的叫什么木的，他又不打一声招呼就偷偷溜去了！”

“后门的小厮说拦也拦不住，上次我去劝他，他居然还放那条胳膊的毒蛇吓唬人，简直坏透了！”

听着这话，姜姒也不抬，专心地拆着手里的弩，闻言只笑：“人家的名字叫阿木扎，你却他叫木，他肯定生气的呀。”

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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