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时，胡归正带着一群十四五岁的学生清理游击府。他看着手表上显示的新闻呆了一秒，回就看到陈思洄。一群学生挤过来，一全呼着：“老师，你赢了！”

陈思洄笑着拉过胡归的肩，偷吻了他的鬓发。他将背上的琵琶解来，面对着胡归坐来，：“虽然‘别塔’没造起来，但是”

至少，还拥有我们的文明。

他低眉，捻着弦，和着曲儿轻唱：“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愁， 黯黯生天际”

路三成给他打着拍，时不时来一句“好”。旧屋里唱腔婉转，绕了一圈，匝地有声。

“哟，金陵十三钗啊。”胡归勾起嘴角，“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句唱得最漂亮，给赏。”

陈思洄轻轻握住他的指尖。

胡归一幅嫌弃的样儿，说学生们吵吵嚷嚷，一如世间纷繁。难怪圣经中说，人们想要造通向天堂，传扬声名的别塔。

羡鱼

崇宁四年颇为不太平。新雪还未白，鲁直公撒手人寰，接着，便到忤逆王丞相新法的几位锒铛狱。

但赵家天照样闹，庶民一介的刘窠也照样摇着轻叶般的小舟涉川而去，满山河放去找他的鱼。

他生在画匠家里，成天为些贵人家的三四房娘画粉黛图像。他父亲昧着良心将颈叠三叠的胖婆画成赵飞燕，刘窠不，因此被脆利落地扫地门。

他不喜画人，只喜绘鱼。

日从东边绵绵青山旁跌来，黄黄澄澄铺展开漫天的霞光。西边却是雾霭沉沉，妆千里烟波。刘窠走着山路过来，拨开层林，只见一条小川涧在山石中蜿蜿蜒蜒，明灭可见。

他揪住前边歇脚的老樵，挑着细眉笑问：“阿公，这是何呀？”

“是濠。” 老樵，“庄生知鱼之乐的濠。”

却是这般凑巧。刘窠将脚板打血泡的芒鞋脱扔了，攀到一块岩嵁之上。四野望去，哪里有濠梁的半影？只听得鸟雀扑棱翅膀，惹得林叶乍然一响罢了。

他坐定，气定神闲地磨墨，搁笔来。几尾小鱼矢般从岩里窜去，红黑的脊背映着波光，落在面上，鲜艳可人。它们多是不动的，但若有一丝风动縠纹起，定会轻快迅疾地向远逸去。

若非鱼，安知鱼之乐？世俗中人，只得临渊羡鱼，看它们游从容罢了。

刘窠托着腮去勾勒几棵婆娑草，又寻思着今日上街到哪正店寻酒吃。盘缠不够，他又只得去青楼给们描画儿，到时又要簪满的大红儿来。

后有人打了个呼哨。

刘窠自是怕山野中遇着人，一听那呼哨心便咯噔一。他回看过去，却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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