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好学习了？”吴迹也不抬，“恭喜，你已经从我的约架对象转变为帮扶对象。”

“今天有老师来吗？”

“大概没，是自习。你数学没问题吧，你看你是故意瞎考的。那英语语文什么的，我给你补补？”

“文言虚词手册借我一。”

还是那副不冷不的样。吴迹咂咂嘴，把本扔给他，继续打草稿。

十班和一班唯一的区别，在于是否能安静自习。这边一群人飞狗，要不是小题狂对吴迹的引力比较，他早就冲过去一人一掌了。

就这么连吵了一个礼拜，外大概已经对他们没指望了。何灿和吴迹混在喧哗声里，低着各各的。偶尔何灿会转问个英文语法，吴迹就简单地讲两句。何灿的理解能力很，吴迹只要到为止，他就懂了。

余的时间，就很难熬。

他有时靠在窗旁，瞧着天一一暗去。学校对面的老城区匍匐在影里，吐着落日熔金和生老病死，也吐着延绵不绝的冬。

奇迹之山（3）

人应付完当，就会想将来。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扑空了，于是疑惑起一切的真实来。

这是梦，但又不像是梦，无数日就这么过去，将来还会有无数的日。那些日或许不属于他，他也不知什么该属于他，只是数着日，碌碌地活着。人本是无区别的，都要来，都要走，想要各自赋予意义，太难了。

“吴迹。”何灿转，给他一本语文阅读，“这句话怎么理解？”

吴迹看见他在段末划的一段话，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他对这位很陌生，托着脸思忖了一会。

“即使我看不见太，我也知太存在着。知太存在着——这就已是生命的全。”何灿念了一遍。

“你读过北岛吗？”

何灿摇。

“他写过《波动》，说什么希望从来就有，即使是在最沉重的时刻。还有迅哥儿那段不必等待炬火，如若今后竟没有炬火，他就是唯一的光。”吴迹，“你有空该去看看《肖申克的救赎》。”

“嗯。”何灿记了几个字，“那这句话就是关于希望。”

“希望和奇迹总是伴生的嘛。”

太，光，奇迹，希望。

吴迹伏在桌上看他。他的字是真漂亮，排在横线上，天生规规矩矩，吴迹怀疑是否真应字如其人。一个奇迹，这是他对面前这位最好的形容，不带任何揶揄。

他们像活在世界两端，中间隔了一沓书本与两烟。

吴迹伸手，走何灿手里的笔，何灿一顿，微微抬，被他扯着衣领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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