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第一反应是裴琏在与她唱反调，故意为之，“是不是因着我不与你回安，你就反其而行，故意说去战场来气我？”

若真是这般，幼稚！

“在你中，孤是这般儿戏之人？”

裴琏一双狭凤眸眯起，若有所思睇着她。

明婳被他这神看得一怔，意识到自己误解了，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偏过脸：“那你为何突然要随军征？你当战场是什么好地方吗，若非我爹爹与哥哥是军人，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我不得他们一辈别去。”

“因着孤是大渊的储君，将士们抛颅洒血护卫的是我大渊的疆土与民，也是孤的江山与百姓。”

男人的嗓音低沉平稳：“孤与将士们一同征保自己的家，卫自己的国，有何不妥？”

明婳一时噎住。

再看面前的男人眉清正，神态坦然，并非作伪，心登时有些悻悻，原来是她狭隘了。

“我…我还以为……”

还以为他是为了儿女私与她置气，这事闹的……怪尴尬的。

明婳一张小脸红白错，最后了手指，气看他：“就算如此，但战场凶险，刀剑无，你份又那样特殊，实在不应前去冒险。”

裴琏的目光在她面上慢悠悠扫过，忽的眉梢轻挑：“你这是在担心孤？”

明婳对上他噙着浅笑的黑眸，心一，很快避开：“少自作多，谁担心你了。只不过你是随我们一路来的北，而今忽然要去战场，万一有个三两短，我们谢家如何与陛代？”

“此事你不必担心。”

裴琏淡声说着，转折回书桌旁，从书册底取一封信函，递给明婳。

明婳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接过，看了起来。

薄薄一张宣纸上，是熟悉的字，隽永端正，笔锋锐利。

容也是裴琏一贯的风格，言简意赅，表明此次随军征是他一力所求，若有伤亡，与肃王府及北军无关，请皇帝理智应对，万勿迁怒。

“一式三份，皆为孤亲笔手书，一封寄往安，一封于你父亲，另一封……”

裴琏看向她：“予你。”

明婳的目光还停留在信纸上那句“若不幸殒”，听到他说有一封留给她，微诧抬：“为何……留给我？”

裴琏：“你是孤的妻，总得对你有个代。”

他说得理所当然，明婳神却是一滞，握着薄薄信纸的手也好似有千钧重。

本来还想反驳“都和离了，我才不是你妻”，话到嘴边，又觉得此时再说这些，未免太幼稚。

良久，嫣翕动两，明婳看着前的男人：“你真的决定了？”

裴琏：“是。”

明婳：“你就不害怕？”

“怕？”

裴琏皱眉失笑：“孤此生便没有畏惧之事……”

话未说完，似是想到什么，他改：“有件事，的确会怕。”

明婳疑惑，一刻便见他看了过来：“孤怕谢明婳心里没有孤。或是孤有个三两短，谢明婳过个几年便将孤忘了，另觅新。”

明婳稍怔，而后瞪圆了睛，没好气：“我与你说正经事！”

“这就是正经事。”

裴琏敛起笑，目光清明：“孤存世二十年，再棘手的麻烦与坎坷也都趟了过来，唯有与你的姻缘一事，犯大错，困顿茫然，至今得不到一个解脱。”

“先前孤自欺欺人，想着逃避，后来才明白，心病既已存，若不得心药，只会成为痼疾，反反复复，不得善终。”

“可惜至今还不能叫你心，愿意医孤。”

裴琏扯了嘴角，却不气馁：“无妨，若孤能从战场平安归来，再继续追你。老话常说烈女怕缠郎，日久天，总能叫你看到孤的心意。”

明婳见他仍不肯放手，心间也涌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滋味，两弯黛眉蹙起：“你这又是何必？明明之前也不这样的。”

裴琏：“这话得问你了。”

明婳：“啊？”

“明明是你先撩孤，把孤变成了这样，现说不要就不要。”

裴琏负手，微微俯：“谢明婳，你说你这算不算无无义，始终弃？”

“我无无义，始终弃？”

明婳睁大了双，看着男人靠近，她的腰也朝后弯了些，双颊涨得通红：“胡说八，明明是你自己不懂珍惜，叫我伤了心，现还倒打一耙，我看你就和那东突厥人一样无耻，贼喊捉贼！”

话落，屋静了一静。

明婳看着男人瞧不绪的脸，眸光轻闪，她是不是骂得太脏了？

呃，好像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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