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疑惑萦绕在心一整日，就在明婳纠结着要不要去问问裴琏，一夜，他先寻了过来。

她稍作思忖，想着裴琏应当是怕被褥叫婢们瞧见，传去有失颜面，便收了起来。

今夜亲了她两回，还能同屋过夜，已是不小的步。

被他这么一打岔，明婳也忘了问他那幅画的事，只放床帘，保证与外隔绝，不漏一条，这才安心地躺。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有些事就不能开，一旦开了，那便是拦也拦不住。

他这摆明就是仗着祖父祖母，狐假虎威嘛！

“可那又怎样？俩分房睡不是很常见？”

他画了那日宴上的所有人，唯独没画他自己。

目光幽幽，宛若盯着猎的狼。

清晨和煦柔和的光线洒在画卷之上，昨夜想不通的事，突然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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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月指着她脖侧：“娘这儿被虫咬了，也没察觉么？”

看着他轻车熟路走向橱柜，拿枕被褥，明婳满脸疑惑：“你这是什么？”

她微诧，“什么时候咬的，我都不知，不痛也不的。”

明婳奇怪：“为何这样说？”

“今早与祖父祖母一用膳时，祖母特地叫孤多陪陪你。”

他这是又在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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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抬手打了个哈欠，便一把扯过幔帐：“再讨价还价，你就回主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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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样，继续分房住，只会叫人生疑。”

谋大事者，应当戒骄戒躁，徐徐图之才是。

明婳：“……”

再看男人铺榻的利落动作，明婳上起伏一阵，终是吐了气。

直到有一日晨起，采月给她梳妆，忽的惊讶咦了声：“中秋已过，如何还有蚊虫？”

不过这会儿都三更半夜了，她困得不轻，实在懒得再与他打嘴仗：“那你去榻上睡吧，衣橱里有被褥枕，你自己铺，别吵我了。”

她也没细想，披了件外衫起床，经过案时，视线无意扫过那幅仍摊开的画。

明婳讶然：“你今夜还住这？”

裴琏看着她：“祖父祖母年纪大了，你应当也不想叫他们忧心？”

裴琏于夜中偏过脸，望着那逶逶垂的秋香幔帐。

“你睡榻就老老实实睡榻，若叫我发现你越线，哼，你等着瞧！”

只夜人静躺在榻上，想到那个带着酒气的浅吻，浑燥得厉害。

少了裴琏。

算了，既然他放着主屋舒服的步床不睡，非得来睡这又窄又的榻，那她也不拦着他自讨苦吃。

是忘了吗，还是……故意的？

明婳扭过照向黄澄澄的铜镜，果真瞧见一抹小小的红痕。

不过叫她奇怪的是，昨夜睡到半夜，她忽然觉得格外，好似得都了层薄汗。

翌日早上，明婳醒来时，屋里早不见男人的踪影，榻上也没有被褥枕。

裴琏回看她：“想来昨夜同寝之事，他们已听说了。”

采月柔声宽，“娘莫担心，待会儿婢给您换被褥，再熏些驱虫香，保再不会有虫了。”

裴琏铺床的动作顿了顿，少倾，似是而非地“嗯”了声。

“那是你答应的，我才没答应……”

得明婳都很是纳闷，放着那么好的主屋不住，非得来她的小厢房睡榻，这不是纯纯没苦吃么。

似是猜到明婳会反驳，他：“尊们一片关怀，孤不忍辜负。你若不愿，尽可去与他们陈明。”

“今日是你的生辰，且席上咱们还答应了祖母，争取后年让她抱曾孙。”

她知这画少了什么了！

比如同屋共寝这事，明婳一开始只想着让裴琏住个两三晚应付应付辈得了，未曾想在那之后，他夜夜都来她屋里。

裴琏：“铺床。”

见帐帘遮住那抹懒的躯，裴琏站在榻边好一阵，终是挪步，自去橱柜拿了枕被褥。

是喝了酒的缘故，才半夜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