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妃抬起帕摁了摁额角，吩咐采雁采月：“你们先回寝殿，看你们主醒了没，醒了叫她过来陪我用膳。”

傻丫兰大骇，噗通一声又跪：“王妃别卖婢，婢说，婢都说。”

明婳自寝殿舒适宽敞的大床睁开时，盯着那绣着纹的烟粉帐还有些恍惚。

割舍固然痛苦。

裴琏一看她这反应，便也明了。

肃王妃这才将兰单独叫到一旁，好听的嗓音温和而不失威严：“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原原本本告诉我，若有一个字隐瞒，我今日便叫人把你卖了。”

明婳能闻到他上的酒气，却也看得他的神是清醒冷静的。

兰支支吾吾半晌，最后撇了嘴，小心翼翼：“郎君……殿不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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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听到在船上小俩都是分房睡, 肃王妃眉拧：“一个多月, 竟未曾同寝一回？”

遂又将那小丫兰唤来问话——

夺了她的，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何用。

那牢牢笼罩着她的颀影往后退了两步，男人转离去，沉静的嗓音似透着几分喑哑：“今夜你睡床，孤睡榻。”

明婳不料他会问这个，怔了一瞬，目光有些闪烁。

“孤不碰你。”

一旁的采月采雁：“……”

兰哪里见过这神仙般的雍容贵妇人，一听是主的母亲, 超品一等王妃, 连忙哆嗦着磕请安。

在床上又发了一会儿呆, 待记起阿娘也在瑶光殿里, 明婳也不再赖床，唤人来伺候梳洗。

他们真的就这般安安静静、平安无事地过了一夜？

“好，我知了。”

明婳笑着上前，只还没走到肃王妃边，便见她目光复杂地投来一。

一炷香后，明婳一袭翠衫，素面朝天地来到侧殿时，便见肃王妃端坐在榻边，左手捻着一串绿的碧玉佛珠，神肃穆庄重，宛若一座上好的白玉观音像。

【77】

裴琏昨夜真的只在榻上睡了, 并未来钻她的被窝。

“阿娘是想父亲了么，怎的一早便这副凝重神。”

肃王妃问什么, 她就竹筒倒豆般噼里啪啦都说了。

但还是想听她亲说，“是与不是？”

肃王妃：“为何不让。”

翌日清晨, 光和煦，惠风柔畅。

女儿/主到底是哪个牙行挑了这么个傻丫回来。

裴琏：“孤只问你一个问题。”

“阿娘您这般看我作甚？”明婳被看得奇怪。

肃王妃听着听着，渐渐也觉一丝不对劲, 因着两婢中的太冷淡寡言, 与昨夜她瞧见的贴儿郎，好似两人。

【77】

肃王妃也有些看不上这傻丫，但还是耐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肃王妃的生活也十分规律，早早就醒了, 喝过一碗温，便唤来采雁采月带她逛逛瑶光殿, 顺便打听女儿女婿的相。

在当家主母面前, 采月采雁自是不敢隐瞒, 斟酌着如实答了。

女儿贸然在蓟州牙行买了个乡丫，且是亲自去买的, 这事也很不合常理。

但痛不如短痛……

怎的平静得叫她有些不敢相信呢。

“是…是……”

裴琏这才松开手：“明日你可要与你母亲提和离之事？”

肃王妃红翕动，言又止，“没什么，先用早膳吧。”

她眨了眨：“唔。”

只是……

肃王妃：“……”

兰：“婢也不知，但殿说他那夜照顾夫人的事，不许告诉夫人，不然割了婢的。”

明婳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扼住般，就连呼也变得困难，良久，她颓然却又肯定地了：“是。”

兰, 忽又记起什么，摇：“啊, 不对……是是是。”

采雁采月对视一，很有力见地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