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云英未嫁、无忧无虑的谢家小娘，而是已为人妇的东太妃。

“这一趟去河北，可还适应？玉他可有好好照顾你？”

“看来朕近年推行仁政，倒叫他们得意忘形, 不知脖上的脑袋有几斤几两了。”

说着，又目光柔和地看了看明婳，温声：“也别站着了，快过来坐，离夜里开宴还有一阵呢，先与我和你母亲好好说说话。”

她颔首浅笑：“是这个理，你们将女儿养得这般好，我心里也实在喜极了。”

永熙帝略略翻了两页，膛上起伏着, 却是怒极反笑：“朕正愁着国库不够充盈，这群硕鼠一锅端, 扒榨的油, 起码能抵蓟州边军五年的军费了。”

“这是贪墨账册及涉案官员名册。”

紫宸殿东阁，榻边斜坐的永熙帝缓缓放手中朱笔, 看向那躬行礼的年轻儿郎。

永熙帝静静听着, 待听到河北十三州的官员或多或少都涉及此次贪腐案, 一贯噙笑的眉也泛起冷冽杀意。

光透过格窗, 于室洒斑驳细碎的光影, 也将那儿郎的侧脸照得廓分明。

裴琏也受到上首的审视, 躬将此行的展言简意赅说了一遍。

这话中意，皇后岂会不知。

明婳接收到母亲的目光示意，赶拿帕脸上的泪，又看向榻边的皇后，一脸难为：“儿一时失态，叫母后见笑了。”

素筝姑姑笑着称是，很快退。

的确也该杀一批,

“这一趟去河北, 诸事可还顺利？和你新妇相的如何，可有好好照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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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黑倒是没见黑，瘦是瘦了一圈, 眉宇间的气势愈发威严锐利。

肃王妃却是听皇后话中的揶揄，嗔：“如今我家一枝儿不是已经到了你们家么，往后你才是与她久久作伴的母亲呢。”

了鼻，她从肃王妃怀中离开，只生怕母亲会消失不见一般，纤细手指还牢牢牵着肃王妃的衣摆，搭搭：“阿娘，你…你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在梦吧。”

又吩咐素筝：“去厨房拿个过来，给太妃睛。”

明婳这才恍然惊醒。

裴琏闻言, 心知父皇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皇后又看向前这对气质不同，却又同样天姿国的大小人儿，底笑意更：“陛从前常与我说，肃王实在好命，家有贤妻不说，还有一对如似玉的女儿。从前我还不觉着有什么，而今见你们俩站在面前，我都忍不住羡慕肃王了。”

皇后仍是一贯清雅淡然的模样，只今日眉间也挂着一丝柔和的笑，轻声：“无妨。”

凑到女儿耳畔：“你婆母，还有这么多人都在呢，再哭鼻要招人笑了哦。”

及冠的儿郎，正式成为男人了。

明婳这会儿还沉浸在与母亲见面的喜悦激动里，脑钝钝的转不过弯儿。

这不是在北家中，而是在皇后里。

“不是梦。”肃王妃笑了笑，满目慈：“这些待会儿再说，先把脸，都哭成小猫了，不像话。”

裴琏从袖中取两本册, 刘忠很快上前接过，转递给永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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