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她怎么能行呢，她就是一个……小娘啊。

答案，很明显。

直到他想到了明婳。

为什么不行呢？裴玉都说她行呢。再说了，哪有人一生来就会理政务、安治国的？不都是后来学的么。

思绪回笼，裴琏看向面前的小娘。

经过那夜，他已无比肯定他的心意。

裴琏：“……”

若没有她，没有她谢明婳在旁……

何况谢明婳本就是他的妻。

明婳动作稍顿，咬，不打算理会。

这…这些是她能想的吗？

明婳正捧着茶喝，陡然受到男人投来的幽目光，她动作顿住，一雾：“这般看我作甚？”

他心悦谢明婳。

心悦到绝对无法容忍叫她离去，心悦到甚至能明白父皇当初为何宁愿冒天之大不韪，也要夺取臣妻，将母后困在边——

又撑着桌起：“既然事已清楚了，我便不打扰殿，先行告退。”

暗卫向他禀报此案时，他虽能理解白氏等人的苦衷，也不耻张忠此人的恶行，却不觉得德州推官的判决有何不妥。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侧响起。

“明婳，留在孤边。他日孤为明君，你为贤后，你我共治天，开盛世太平，一同青史留名，芳百世，不好吗？”

裴琏：“你可会觉着孤铁石心？”

就她？

开盛世太平，留青史圣名……

明婳听到这番宽，又想到她那位皇帝公爹温和气的模样，心弦儿也微松，颔首：“只盼父皇能给个公正的结果 ，莫要寒了百姓的心。”

她一开始也没想到积善堂能建起来，但不是建起来了吗。

裴琏闻言，虽不全然赞同，却并未与她争辩。

只是才将迈一步，手腕就被抓住。

心悦一人，如何能到大方成全，看她与旁人恩？

从前不懂，现懂了。

那漆黑狭眸里似是压抑着某危险的绪，无端地叫她脊背有些发凉。

只最终结果未定，他也不好贸然与明婳保证。

还是得些什么才是。

男人的神那样定，语气又是那般认真忱，明婳一时间也好似被他蛊住般，目光恍惚。

她从来是没什么志向的，只想着吃喝玩乐过一天算一天。

他的那份恻隐之心，会促使他手此案么？

明婳本来还在奇怪好端端说着案，怎么突然扯到这些事上，一抬便发现裴琏看向她的目光很是不对劲。

怎么就突然……说这些话了？

“明婳。”

他薄轻动：“孤从前对你冷淡，是孤不对。但孤对你……并非无。”

也不仅仅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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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裴琏对永熙帝的了解，极有可能置首犯，从犯免死。

她能行吗。

“虽然他也常说，德治与法治，二者如车之两，鸟之两翼，相辅相成，不可偏废。无论是为人世，还是为君治国，都得学会把握住其中的尺度与平衡。但他治国多年，还是更奉行德治，所以你不必太担心。哪怕终究有人要偿命，应当不会三人都除以极刑。”

像是在心上的一丝线，轻轻那么一扯，他预想到她的愤愤不平、郁郁寡。

为了她。

那扼住细腕的大掌抓得很牢，掌心意灼灼，似乎要将她的肌肤都化一般。

明婳心发慌，只觉得这太过荒谬可笑，可心里却响起另一个声音——

于是他叫住暗卫，让其折返德州，命当地推官将此事上报朝廷。

而比掌心更为灼的，是男人直勾勾看来的目光：“孤铁石心，你心慈仁厚，正与孤两厢互补，天生一对。”

嫣抿了抿，她：“我不与你说这些……”

可现裴琏竟然和她说，要她与他共治天，开盛世太平……

也是嫁来安，当了这个太妃后，才渐渐寻到了一些除了吃喝玩乐、谈说之外想的事，譬如持作画，努力第一个留名青史的女画家。再譬如，广开积善堂，帮助那些穷苦无助的老弱妇孺……

这话问得突然，明婳怔了，才蹙眉思忖：“你指的那方面？若是对我的话，铁石心不确切，用无无义比较好。”

见她满脸错愕，裴琏将他对这桩妻妾碎尸案的想法说了，末了又：“正因有你的仁善为鉴，孤方能看清自不足与得失。”

但也仅限于这些了。

因他心里清楚，他偏向法理，而她更偏德治。

不能替代德之位于人心。”

她皱眉，偏过脸：“你别总是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