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睡。

心冷不丁泛起一阵说不的奇怪觉

明婳咬了咬，是他自己要去睡榻的，她可没说什么。

夜漫漫，寝殿里一片静谧。

虽然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床，横睡竖睡都无所顾忌，明婳这一夜却睡得并不好。

她一直在想和离的事，一会儿想到这两月来裴琏的好，一会儿又想他的坏，两个声音在脑袋里打架，直打到窗外天鱼肚泛白，才抵不住疲惫和困意睡去。

再次醒来时，殿已不见裴琏的影。

而她的床尾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床薄被。

明婳看着那豆腐块似的被愣怔了许久，才唤来采雁：“殿是何时走的？”

采雁昨日虽未随行赴宴，却也从采月中知发生了什么事，是以愈发揣着小心，挽帘低声：“回主，殿卯时便起了。”

现已是巳时，他两个时辰前就走了。

明婳问：“他起了那么早去了何？”

采雁：“殿起后，先在外练了半个时辰的剑，而后沐浴更衣用膳，辰时离去，婢瞧着那方向，好像是太后娘娘的晖殿。”

帝后来骊山后基本巳时才起，辰时也就许太后年纪大觉少，是醒着的。

明婳知裴琏一向严以律己，每日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想到他来了骊山仍是这般毫不懈怠。

反观她懒懒散散，无所事事，在他里，估计与那扶不上墙的烂泥无异了

“主，您怎么了？”

采雁见自家主醒来后一脸闷意，不禁哄：“昨日才过生辰呢，大一岁，得更喜些才是。”

明婳晃过神，抬看向采雁：“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采雁面大变：“主这说得什么话，您怎的这般妄自菲薄。”

“哥哥能文能武能上阵杀敌，戍边卫国保百姓太平，能掐会算脑明，日后来往丝绸之路与番互通有无，可我……我好像在爹爹阿娘、哥哥的庇佑，只知吃喝玩乐、作画看戏，好不容易能为家里一份力，嫁来东当这个太妃，却也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太妃……”

明婳越说越觉得丧气，乌发披散的小脑袋也垂得更低：“就连阿瑶妹妹，小小年纪，却也有她一份为皇室公主的责任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