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错，刚刚光一闪，是他睫了一小片，那滴泪没来。

边上的坐着的肖芥听见了，她挪近了，低：“嗯？”

好想去啊，她都还没去过呢。

但没办法啊，她只是说了事实不是吗？这世界本来就有两张脸，如果它对一些人温柔、亲和，那势必对另一些人冷、刻薄，她和他只是不巧，生来看到的就是冷酷的那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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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轻声说了句：“如果落空了呢，陈琮？”

他没再说话，只是叹了气，这气像是有重量，慢慢地叹，叹得她心沉甸甸的。

肖芥歪着脑袋看他，他说完这些话，笑得很开心，好像这一切都已经实现了似的。

陈琮看起来是差不多睡着了，话说得模模糊糊的：“要是这一趟……你的病治好了，我爷爷也回来了……那该多好啊。”

常昊一个人站在架木鼓的草棚，

……

她还以为很容易，画笔一挥，就找到新饭碗了，原来不是。这世上，真是什么都不容易啊。

肖芥也笑，她觉得自己是真没什么当设计师的天赋。

陈琮确实也困了，与其客地推辞，不如早盹早醒，他把背包垫在一角落里，顺势躺了上去。

“这一趟，不结果怎么样、找没找到治病的法，你都跟我回去吧。”

肖芥说：“回去什么，当设计师吗？”

如果落空了呢？

吗？要不，你眯一会？十分八分钟的，不打，我们也正好歇歇。”

常昊和颜如玉去敲木鼓，结果适逢敲的时候雨太大、雨声掩盖了木鼓声，算是无功而返。

陈琮呼轻浅，但笑意在那一瞬间忽然收敛住，像是梦里，真的就给了他这么一句回应。

这也就算了，反正雨总有停的时候，届时再敲不迟，禄爷在意的，是常昊跟他说的另一件事。

落空了就落空吧，她接受得了，希望陈琮也能接受。

她了鼻，正要起，忽然愣了一，低去仔细看陈琮的睛。

颜如玉跟一个神秘人有勾兑。

她习惯了在最后的大锤击到来之前，先拿小锤把自己从上到狠狠敲打夯实一遍，这样最后被锤的时候，心理建设得足，不会太失望，也不会太难过，还能幽默地调侃一句：不过尔尔嘛。

跟大幕一样拉来，脑里却还残存了几分清醒，轻轻叫了声：“芥？”

肖芥又坐了回去，呆呆的，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过了会，她拉开兜的拉链，从里掏一张名片来。

陈琮闭着睛笑，笑着笑着，清明的意识就慢慢沉了去：像奔了一天的河，终于静来，无数忽闪着的念沉向柔的河床。

肖芥也劝他：“你打个盹儿吧，没关系的。”

白天的时候，他就以“方便”为借，一去不复返。晚上又要方便，你方便倒是有个方便的样，快去快回啊，怎么又没影了呢？

琮。

禄爷这一晚上都没睡着。

那张小蜘蛛的图，她画了久，自觉完、寓意也好，哪知上网一搜，才知她想到的这个造型，古代早有珠宝匠人过了，博馆里都能找得到同款。

常昊倒也不是故意听墙角的，他只是觉得颜如玉这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