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一个白发老女人，发蓬蓬的，如杂草盖满脑壳，手里攥着一把尖刀，正低看着桌上。

肖芥从提袋里两红蜡烛，就着残烛了，稳稳接立住：“蜡烛完了可以开灯，我要是不回来，你就这么摸黑过了？”

姜红烛抬起来。

她约莫六七十岁年纪，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额上沟壑，浑浊的老里满布血丝。更恐怖的是，她的左边脸直至脖颈咽不知是被火烧过还是被腐蚀过，熔结，歪嘴斜，伤疤和凸起的条挤堆在一起——不夸张地说，鬼见了她这尊容，都得胆寒三分。

她之前时间低凝视的，是个布偶小人。

小人的针脚很糙，眉走线怪里怪气，但能看是个男人，前用大针钉了张白纸条，肖芥俯烛的时候，气微动，带得纸条稍稍掀起，能清晰看到上歪歪扭扭的三个血红字。

陈天海。

而桌边地，落了一堆大小布偶和棉絮布，布间隐约能辨独立的手、脚、脸形状，那是被尖刀暴肢解、扯烂的其它布偶人。

肖芥说：“这个都失踪八年了，找不到，换一个呗。或者，拿他孙撒撒气？那个陈琮，现在刚好就在阿喀察。”

姜红烛不吭声，用刀尖将布偶人拨得翻、再翻。

肖芥放提袋，手脚麻利地电、打开电，电质量不好，破车般刚启动就嗡个不停，但火力却大，橙红的大灯仿佛骤起的小太，瞬间就驱散了屋涌积的寒。

姜红烛问她：“那怎么样？”

肖芥说：“还能怎么样，接二连三事，好比一敲来，懵着呢。”

姜红烛半晌才“哦”了一声，似乎有反应迟钝，她重又低去看桌上的布偶人，锃亮的刀尖拂过布偶的脸，停在黑线勾的珠上划拨：“懵着……”

……

靠墙有几个箱，并排铺了张被褥就是肖芥的床，她一坐上去，摘掉帽，扯脱发绳，顺手捋理发。

了一天编发，发上带微微蜷曲卷痕，这样一油黑亮的密发，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可惜……

她脑心往后，约有三分之一的发，是白的，不是间杂着的那白，是恰好中央那一片，像垂一条掌宽的发带——乍一瞧很像染发，细看就知不是，发染得再仔细，发总还会留黑，她不是，那一全白，这诡异的反差，让她一张带笑的俏脸平添几分肃杀。

肖芥从提袋里摸一个卖相不错的苹果，刀开削。

“‘人石会’怀疑上那个陈琮了，他这些年各找他爷爷，什么寻亲网、专业寻人，看起来，他是真不知陈天海的事。但是呢，人心叵测，也不排除爷孙俩是合计好的、戏给人看。总之，他们狗咬狗也好，先打起来。”

姜红烛还在拨人偶：“打不起来的。”

肖芥专心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