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才是张家真正的庙，这里的庙都是信徒四散之后，自由发挥来的。

不过飞坤鲁降伏鬼的动作，依然是张家特有的双膝压肩断的绝技，整座造像除了这个动作，其他细节应该参考了佛教的罗汉造像，看上去……怎么说呢，我试图说服自己这东西是过去那些人心中的闷油瓶的形象，但实在无法建立什么联系。

神像也有一定年了，据说二十年前还有人专门来到这里翻修神像，在神龛方，有很多张家的记号，似乎也有很多张家人路过这里的时候，把这里当是联系同胞的地，但记号都非常古老，看样近几年已经几乎没有张家人再来这里了。

边上还有很多其他的神像，都比这个神像要小很多，还有一些来自海外各地的邪神像，显然这个庙最大的用还是拯救那些从海外或者山野窟中邪神像的可怜人，让他们可以把这无法抛弃的邪祟放到这个庙里。

我和胖各自掏了一百块纸钞，到闷油瓶的袋里，胖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闷油瓶也不计较，一路过来，我们特别喜玩这样的梗。

边上的庙祝完全是一副看不起我们的样，连正都没给我们。

虽然是个大庙，但毕竟还是寨里的庙，我们绕过前堂的神龛，后面还有一个后堂，去之后，里面竟然是各式各样的飞坤鲁的画，绕了后堂的墙一圈，再往后是一个后门，门有一个老太太，摆着算命的牌匾，睛很浑浊，似乎已经看不见了。

我饶有兴趣地看这些画，都是一些普世的降妖故事，那老太太虽然看不见，但似乎能知我们走到哪儿了，就用当地方言，像说书一样给我们讲故事。

我默默地打开手机录音，因为我完全听不懂，即使是胖的朋友，到了这个寨，也已经完全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了。

老太太非常努力地讲着，据说，这个老太太在这里讲这个故事讲了一辈，她的妈妈小时候被飞坤鲁救过，她自己生后不久就失明了，不了其他事，村里人问她想什么，她就发愿，要在这里讲述妈妈恩人的故事。

我被老太太的状态动了，因为以她的岁数，应该不知已经讲了多少次，但我们现如今过来，她还是犹如第一次一样的讲着。

胖的朋友还偷偷告诉我们，这里的庙祝比较贪财，但这个庙里的很多香火，都是这个老太太带来的，但她只是坐在后门，给别人算一算命。

我们非常礼貌地看着画，老太太听着我们的脚步声，准确无误地把每一副画上的故事，一一讲了来。我们听不懂，她也看不到，但我们仍然如同临其境一般地听着，她也如同临其境一般地讲着。

我们走到了后门的时候，故事正好讲完，闷油瓶直接把我们在他兜里的两百块钱，放到了老太太的手里。

老太太却没有接，她握住了闷油瓶的手，浑浊的中竟然了泪。

她握了很久很久，我知她一定看到了，那个她讲了一辈的故事里的神明，真的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