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华雄的言辞，大他所料。

华雄上表朝廷为他请功，不就是为他博功扬名吗？

习惯的回了句，甘宁顿了顿，又忍不住开询问，“只是在愚钝，不解其意，还请将军明示。”

岂不闻孙兵法有云“兵贵胜不贵久”？

而他华雄微末、基薄弱，想得到别人誓死追随，想成就一番事业，就应该学祖刘那样驭人。

若是华雄依照常理，以军法呵斥，罚他俸禄或者功过抵消将此战之功给抹掉，他都觉得理所当然。但华雄却扔了“不想战事太顺利”的说法，就让他实在无法理解了。

嗯？

甘宁的瞳孔急促微凝，满脸愕然。

“行军法就算了。”

而他自年少时就立的志向，和前来武都投军的追求，不是这个吗？

“不敢。”

看着甘宁的诧然，华雄嘴角微微翘起，又轻轻谓之，“兴霸是觉得此举不合常理吧？”

以能力论，项籍十倍于刘；但以驭人论，刘百倍于项籍。

并不是羞恼了甘宁的妄自为之，而是此事给他提了个醒：有韬略者，不可以凡人畜之！

却不想，华雄大步向前，接过曲递过来的缰绳，一跃而上纵离去。

礼毕，再度抬起来的甘宁，脸上激与羞愧之不断织，“宁擅自主张，违背将领前来米仓，还请将军以军法降罪！”

此次战事中，他将甘宁和杨昂等人一视同仁，却忽略这两人的、能力和抱负，以及追随他征战的理由各有不同。

话语刚落，甘宁就虎目微。

拱手，低，一揖。

伸手虚扶，华雄微微摇而笑，“虽说，我在平关隘，被守军给堵了，差没依靠攻军。不过，我并没有觉得兴霸得不对。战场之上战机往往稍纵即逝，为将者当若观火，临阵决机，当断则断！我知兴霸有将略，擅自率兵前来米仓断敌军归路，也是为了此战更顺利。只不过”

说这里，华雄拖着个的尾音，停顿了。

兵者，凶也！

因为成就了属，就是成就了自己的未来。

“呵”

尤其是，华雄并没有提及他不听将令的事。

能一战而定，为何还要故意让战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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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多谢将军提携！”

呼

微微的叹了一气，华雄停脚步，笑容晏晏的侧看着甘宁，“兴霸此战登锋履刃，又迫使米贼张修自刎，当为首功。待夺回南郑城池，安抚汉中各县后，我定为上表朝廷为兴霸请功！”

譬如当年的霸王项籍和祖刘。

因而，他一直未开，就是在斟酌着言辞，如何将这可大可小的事，给举轻放给绕过去，顺便让甘宁觉得，他华雄并没有视他如凡人。

而是悉麾之人的能力与追求，因人而异的将他们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让他们尽发挥才能！

战事拖久了，先不说会不会生变故来；持续作战所消耗粮秣与军械，以及死伤的兵卒都会变成无底！

伸手放在甘宁的肩膀，目光与甘宁对视，“只不过，兴霸有没有想过一，或许我并不想让此战这么顺利呢？”

只是用背影扔了一句话，“军急，我不耽搁了。兴霸若是有疑，届时得空了可去寻阎文胜解惑！”

为上位者，最应该备的品格，不是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