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假装什么都不知地回，然后朝人行礼，客客气气地仿佛两个陌生人，一句“陛万安。”

这是赵五姑娘会的。

却不是姜君瑜会的。

兴许是今日的光温得将她上的寒意都驱散了一，姜君瑜忽然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再一次姜君瑜，于是没有回，只是一一地将刚刚倒的雪人起，散。

裴琅也没说话，默默地站在她背后。

姜君瑜不知他同赵五小是不是这样相的，只是他与姜君瑜后面势弩张的时候经常这样。

什么也不说。

“陛万安。”姜君瑜一个最合适不过的笑，到底转过，和他弯了：“冬雪真好看啊，陛要同我堆雪人么？”

裴琅今日穿的颜很重，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衬得他面更白了，几乎要和冬雪在一起。

当皇帝真辛苦呐，觉人消瘦了不止一。姜君瑜忽然想，垂睑。

裴琅没说话，目光平静地从地上剩的雪人扫过，很快又收回去。

他皱眉，动了，要说什么，又很快沉静去。

姜君瑜等了很久，最后也只是等到一句：“不用。”

意料之中，姜君瑜想，一蹲去，缓慢地了，裴琅半弯着腰，和她对视了一会。

兴许这对帝后真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裴琅对着这张仇人的脸也实在难有什么好兴致。姜君瑜想，静静地目送他离开了栖梧。

地上有一串脚印，空中还残余裴琅上熏的香，可是他整个人叫姜君瑜觉得就像一场旧梦。

她脱力似的蹲坐在地上，忽然很累。

侍女赶围上来，关切地问。

“没什么。”姜君瑜勉和她们笑笑，随便找了个借：“只是陛今日熏的香太重了，闻的我不舒服。”

这话就不是婢女们可以接的，于是她们观鼻鼻观心，默契地不说了。

栖梧熏的是上好的安神香，厉害程度是叫恋床的姜君瑜都能勉睡上一会。

只是今日睡醒之后还会有明日么？

她也不知。

她不知的事太多了。

姜府怎么了？母亲父亲知竹都还好么？有没有因为她受罪？现在过去几年了？她被葬去了哪？裴琅几岁了？还一样是受百姓的好皇帝么？有没有迁怒姜府？有没有……恨她。

明明一切的答案那么近，只要她张张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侧侍女、从裴琅那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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