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线泼洒沙塔尔的房间，将他整个人裹在一片朦胧的光中。

男人半倚床，神地凝视着手中那只小巧的玻璃瓶，神涣散，仿佛魂灵已脱离躯壳，飘向某个遥不可及的彼岸。

山羊胡引发的动已过去数日，城堡逐渐恢复往日秩序，艾尔瓦德的烈日依旧毒辣灼人，他居所中依旧弥漫着一近乎凝滞的静谧，偶尔有一两声鸟鸣穿透窗棂，一切仿佛与从前并无二致。

唯有背上那晚留的伤，仍在隐隐作痛，无声向他提醒着那场惊变。

疼痛啃噬心，让他的褪得苍白，即便敷了药，在这片连自然女神都吝啬恩泽的土地上，伤的愈合总是格外缓慢，如同某无言的诅咒。

叩、叩。

门扉传来的轻响骤然撞破寂静，也惊醒了他的恍惚。

沙塔尔猛地一颤，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将那玻璃瓶后褶皱的锦被之，才抬眸望向门。

伊莉丝正倚在门框上，一只手藏在后，笑盈盈地望着他。

一丝微风恰时拂，撩起她腮边几缕不羁的发丝，衣袍也随之轻轻摆动。

她并非传统意义上养闺的淑女，没有那终年不见日光的苍白肤，形也称不上婀娜，更近似于期锻炼塑造的瘦柔韧，五官谈不上绝，个也不算挑……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丢人海或许并不起的女人，却拥有一奇异的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向她袒心最柔、最不堪一击的角落。

他曾切地怨恨过她——为她带来的不由己，为那些被另一个灵魂占据的混沌岁月。可当离奇的梦境与冰冷的现实不断织、碰撞，他再度陷大的迷茫，已然分不清这颗因她而剧烈动的心脏，涌动的究竟是属于自己的，还是那些梦魇留的可悲残响。

沙塔尔低低咳嗽了两声，动了动，似乎想要床。伊莉丝立刻阻止了他，快步走到床边，极其自然地坐，行云，没有丝毫见外。

“看你脸不好，是不是伤又疼了？”她问，底的关切真切得令人心发涩。

而这份真诚，却莫名让他心更为滞闷。

“多谢城主挂心，已无大碍。”沙塔尔不动声地向里挪了挪，试图拉开一距离。

“不是说好了叫伊莉丝吗？又忘了？”女人语气略带嗔怪，却轻飘飘的，没有半分重量。她将一直藏在后的手伸，递来一只小巧的药瓶，“这是索维里斯新的药膏，效果应该比你现在用的好些。他今日不开，我同他说了，明日再让他来给你仔细瞧瞧。”

那只手悬在半空许久，对面的人却始终没有接过。

“可是有什么顾虑？”伊莉丝微微歪，有些不解，“不必担心，索维里斯的医术……”

“你还想要什么？”沙塔尔沉默了许久，骤然开，声音涩，“那些梦境，我所知的一切，都已尽数告知于你。如今狗剩也已伏诛，我这里……再无任何值得你图谋的好了。”

“你觉得，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有所图谋？”握着药瓶的手缓缓垂。

“不然呢？”他嘴角扯一抹笑，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讥讽，“就像你当初买我，不也是于某目的吗？现在你的目的已然达成，何必再在我这颗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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