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冷的地牢，一个人影缩在角落的稠影里，连呼都压得极低，仿佛与这片死寂为一。

啪嗒、啪嗒，只有单调的滴声在寂静中敲打着令人窒息的节拍。

不知过了多久，生锈铁链的声突然响起，栅栏门被推开，一个守卫端着餐盘走来，俯将东西放在明暗界的光里。

“卡斯帕大人特地吩咐的，算是对将死之人的怜悯了。”守卫声音涩，目光复杂地投向那片影，“好歹个饱死鬼上路。”

影里传来一声嗤笑，冰冷刺骨。

一双幽暗的竖瞳在黑暗中倏然亮起，如同潜伏的毒蛇睁开。

人影缓缓起，拖着沉重的镣铐向光亮挪动，却在及光边缘时被锁链狠狠拽住。

“想我死？洛兰要是排第一，他卡斯帕怕是和他难分。”嘶哑的声音带着重的嘲，“这‘好心’，不过是猫哭耗——炫耀罢了。”

话音未落，他一抬脚，便毫不留地将餐盘踢翻，残渣混着汤泼了一地。

“狗咬吕宾！”守卫啐了一，转便要锁门。

“等等。”影里的声音陡然，带着一难以言喻的疯狂，“回去告诉伊莉丝，让她亲自来见我！否则……”他低低笑起来，笑声在石间回，冷瘆人，“无论她逃到天涯海角，不论多少次我都会找到她……”

守卫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地牢重归死寂。

那摊踢翻的狼藉成了鼠群的盛宴，很快只剩残渣。

霉菌在残渣上滋生、蔓延，最终连霉菌也瘪死去，化作一地灰白的齑粉。

直到这时，那扇沉重的栅栏门外，才再次传来脚步声。

女人的裙裾拂过肮脏的地砖，洁净的衣料与这污秽之地格格不。

脚步声停在影前。

黑暗中，那个男人如同一只嗅到血腥的困兽，僵地、仿佛关节生了锈般抬起颅，幽绿的竖瞳锁定了上首的影。

“你来了。”嗓音嘶哑得像砂纸。

“你要见我。”伊莉丝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说。”

竖瞳无声地扫向她后卡斯帕的影，带着一丝冰冷的挑衅。

伊莉丝会意，偏：“外面等我。”

“他……”卡斯帕的声音带着疑虑。

“他伤不了我。”伊莉丝打断，语气斩钉截铁。

栅栏门哐当合拢，隔绝了外。

女人这才回，看向那片影。

沙塔尔——或者说占据着这躯壳的存在——拖着羸弱不堪的，如同风中残烛般蹒跚而，那张病态惨白的脸在昏暗光线更显诡异。

“现在，可以说了。”伊莉丝的神冰冷，毫无动容。

“沙塔尔”的嘴角牵起一个苦涩到扭曲的弧度，“就这么怕我……缠上你？”

“怕极了。”伊莉丝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他们可以忘，你不能。若被你这样无休无止地纠缠去，我想我会疯的。”她话锋一转，神扫向他，“不过，比起让你死，我更想知，如何斩断这该死的回，让我重回之前的生活。”

死寂再次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

良久，男人才艰难地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曾经……有没有那么一丁……喜过我？”

问完，他似乎又觉得荒谬，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喜？”伊莉丝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那双金棕的眸里结满了寒冰，“我连你的真面目都没见过！你藏在这副无辜的，连用真面对我的胆量都没有，凭什么奢望我的喜？”

联想到什么，女人的音量陡然，圈不受控制地泛红，“那个孩……泡在冰冷的井里时……她该有多害怕，多绝望……你又怎么能……怎么能那样轻描淡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沙塔尔”意识伸手，似乎想碰她因愤怒而颤抖的肩膀。

伊莉丝却猛地后退一步，避如蛇蝎。

那只苍白的手被锁链狠狠拽住，徒劳地僵在半空。

“我累了，”她胡抹了一把脸上的意，声音带着重的疲惫和厌倦，“厌倦了这无休止的循环。兑现你的承诺，这对你我都是解脱。”

影中的男人沉默片刻，最终吐叁个冰冷的字，如同最终的审判：

“杀了祂。”

——

伊莉丝猛地抓丝的锦被，心脏狂着从梦魇中挣脱。

寝殿熟悉的床帐廓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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