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石严丝合地嵌剑柄凹槽。

伊莉丝将完整的护国之剑举至前，细细端详。

银剑淌着凛冽的寒光，难以想象这柄剑已在数个王朝的血火中辗转数百年，竟依旧崭新如初。

女人拇指缓缓抚过靠近剑柄那行刻的古老铭文：

在我之前，除永恒别无他

我与天同在，万世存

字里行间透的磅礴野心，如同那些曾睥睨天、自负不朽的王朝一样，莱加帝国亦未能免俗，最终在倾轧的混中轰然崩塌。

千秋万代之后，它们在这本厚重史册上留的唯一证，或许只剩她手中这柄冰冷的“护国之剑”。

倘若这铭文真力，其应验之，恐怕并非王朝永续，而是这剑本——王朝兴替如走，唯有它冷旁观。

看座座堡垒地而起，又在烟尘中化为齑粉；看代代人重蹈覆辙，在同样的歧路上狂奔，最终迎来如一辙的宿命……

“索维里斯来找过你吗？”

上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伊莉丝的思绪。

她抬眸，迎上那双辨不喜怒的红瞳，了。

“他来归还护国之剑上的红宝石。”

“是吗？”

卡斯帕从清行李的仆从中，状似随意地倚在车旁，指尖漫不经心地叩击着车辕，“就只还了宝石？没趁机……剖白些别的？比如，某些压在心底，不便明言的心思？”

［能不能答应我，这样的话……以后只对我一个人说？］

索维里斯临行前那句低语骤然在伊莉丝脑海中被忆起。

她本能地想如实相告，话到嘴边却猛地一滞。

压在心底的心思？难索维里斯他……

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猝然一撞，迟来的顿悟让她呼微窒。

不是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心骤然漏了一拍。

再看向卡斯帕那张俊脸时，伊莉丝瞬间悉了他那“险恶用心”——看看他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底那丝等着看戏的促狭。

自己若真傻乎乎和盘托，岂不是正中怀，等着被他夹枪带地好一番奚落？

怪不得玛格总说，“心多”的男人最是不省心、难对付。

她此刻算是有会。

珠一转，伊莉丝计上心，决定反将一军。

“说了啊，”女人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拖了调，“他走前可是千叮万嘱——‘要是卡斯帕不听话，趁早换一个更省心的。莫甘娜夫人那儿，听话懂事的近侍，多的是。’”

话音落的瞬间，男人脸上的表果然寸寸冻结。

目的达成！这次换作伊莉丝角的弧度加，脚步轻快地上车。

“怎么了，卡斯帕？”

难得在言语锋中扳回一城，她心大好，从车窗探来，憋笑憋得声音都带了颤音，“要是刚才哪句话戳了您‘老人家’的心窝，您也跟我说说‘压在心底的心思’嘛，可别憋伤。等会儿还要赶路去南地呢。”

“小、的、不、敢。”

几个字像是从齿里生生挤来的。

“驾！”

车夫鞭一甩，骏扬蹄，沉重的车缓缓碾过石板路，辘辘作响。

伊莉丝支颐倚在窗边，梅尔基亚那耸如林的灰黑城堡群在视线中渐行渐远。

“请等一——！”

一声急促的呼喊穿透辘辘车声，从后方追来。

伊莉丝立刻拍了拍连通驾驶座的小窗。

不一会儿，她寝殿的一个小侍女提着裙摆，气吁吁地追至车窗，膛剧烈起伏，好半天才捋顺了气：

“玛、玛格……让我给您送样东西。”

她踮起脚，将一缕用细绳束的整齐的发丝递车窗。

伊莉丝认，这正是那日“桃堡垒”惨败后，自己亲手剪给玛格的“信”。

“她让我捎句话……说您欠她的那笔账，不知还记不记得。她想跟您换个赌约。”侍女又从怀里掏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束袋过来。

伊莉丝接过，指尖一捻，细碎的声从袋中传。

里面是某细小的颗粒，数量不少，像是某植的，装了小半袋。

“玛格说，若您能用这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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