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凤在豆上掐了一把，说：“我能上哪去了，那个姓贺的烦死了，又不正经的营生，还天天缠着我，烦死了。”

这个老汉并不认得豆，更不知她是这里的老板，说话也没有好声气，说：“没睛吗？看不到我在扫院？我还要问你是谁呢？”

豆讥笑他：“你要是笨了，大峪就没有聪明人了，连我都让你蒙鼓里了。”

喜不好意思地叫了声老板，说：“明天吧，明天打发老张走，我还扫院去。”

这些日太过劳累了，豆中午睡了一小会。这一小会，就睡到了半午，她醒了，躺在炕上不想起来，就看到窗上有人在往里瞧，她问了一声：“谁？”

老张把脑袋低得的，说：“老板，是我有无珠，今早上不该那样和您说话。对不起！”

老张迷迷糊糊地说：“这个婆姨好像有一天过我家的院。”

老张“噢”了一声，又说：“不认得。”又向豆了歉，转就要离开。人走门去了，突然想起来甚么一样，自言自语地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豆就“咯咯咯”地笑起来，和亢凤学起老张早上的话来。亢凤腰都笑弯了，说：“这个老汉有力，一就能认来，你是黄米。”就不由地看了老张一，神突然有些慌，慌失失地说：“看我这记，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忘了还有事呢，我得先走了。”

豆就告诉他：“凤来客栈的老板，亢老板。”

豆就笑着说：“这是随时准备着要给我帐呢。”

豆忙说：“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我刚回来就打发人家走，不太合适。”

豆有生气了，过去问那个老汉：“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是谁？在这里甚？”

豆赶问：“哪一天？”

匆匆忙忙走了。

老张懵里懵懂，说：“不认得。”从他的表看，老汉没有撒谎，他真不认得亢凤。

两人这样说着话，就听得喜大呼小叫地跑过来了，说：“老板，老板，你可回来了，走这么时间，可把我忙坏了。这些日住店的人特别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临时雇了老张来帮忙。”

那个叫老张的老汉，听得前这个让自己当成黄米的婆姨才是这里的主人，知自己话多惹祸了，忙挥动着扫帚，到一边扫院去了。

亢凤看似无意，突兀地转移了话题，问她：“你回去时去没去过张家湾？”

就听得亢凤的笑声传了来。亢凤一门，把豆拉起来，夸张地对她又搂又抱，直问她这些日去了哪里。

两个婆姨疯疯癫癫地闹腾了一阵，豆就问亢凤：“嫂这几天没门？把姓贺的拿了吧？”

豆心里有些失望。老张走后，她叫来喜，关注他，给老张结工资的时候，多给他一。还让喜关注老汉，这几天一定要多加小心，没事了千万不可外。

豆说：“他是骡，你不知吗？有那贼心，没那本事。哈哈哈。”

豆听到了，忙追着问：“哪里？”

亢凤的突然变化，当然逃不过豆的睛，她走了之后，豆问老张：“你俩认识？”

喜故意苦着脸说：“我人笨，还真不是当老板的料。”

喜答应来，狐疑地看着老板，这个婆姨这是又发现了甚么？

喜就说：“你回来了，我就能给他结帐，让他走人。”

卖为生，当地老百姓形象地称呼这婆姨为黄米，倒也贴切。卖的称为粜黄米，买的称为籴黄米，一粜一籴，各取所需，形象生动，反应了当时的一社会现象。

喜就接过豆肩上的包袱，回去给她帐，这半个月的收支，都列的明明白白，一毫不差。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话，老张来了，他是来向豆歉的。

老张眯着睛，抬盯着天空，想了又想，最后说：“想不起来了，也许是我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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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愣怔了一，很自然地说：“回去时没走张家湾，来时走了张家湾。”她撒了一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