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窑里传公公如雷的鼾声，豆却无法睡，过去的一幕幕，影戏一样在她脑里展现来，先是河南老家遭灾，爹被活活饿死，她随娘逃荒来到谷地，遇到了好心的老谷一家收留了娘俩，好歹留了条活命来，后来娘虽然没了，但她能了谷家的儿媳妇，也是她的造化。原以为生活就会平平静静地过去，斜刺里来了小鬼，破坏了她的梦，不光打了她的生活，也把她打了十八层地狱。她不埋怨公公对她刻薄，公公是她一辈的大恩人，别说是刻薄她，就是当，她也愿意伺候着公公，她一辈的仆，她都愿意，没有公公一家人的大恩大德，也许不会有她豆的生命。

豆胡思想，思绪天行空一般，无拘无束地飞，她努力想让自己睡，却越想越清晰，睁睁地盯着黑黝黝的窑，就闻到上有一异味，用手搓来不少的皴儿，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有日没有洗过澡了，就有了洗澡的冲动，她偷摸着起来，又怕惊动了公公，轻手轻脚地烧了一锅开，钻木桶里面，把自己上上，舒舒坦坦洗了个遍。钻在里不想来，直到温凉了来，才汤汤，极不愿地钻木桶。刚从桶里来，无意往外一瞥，外面月光如银，有一个影在窗外飞快地闪了一，吓得她来一冷汗，难不成是有人在偷看她洗澡？豆穿好衣裳，悄没声地来院里左右观察，并没有发现异样。

院里静悄悄的，一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空，照亮了静悄悄的小山村，狗们今晚约好了似的，集噤声，没有一只叫唤，偶尔有轻微的响动，那也是窝里的在咯咕咯咕叫唤。隔窑里，传公公厚重的鼾声，许是自己看走了，哪里有什么人影呢。

第二天晚上，豆没有洗澡，早早地就睡了，刚要梦境，迷迷糊糊地看到窗外有个黑影。她瞬时睡意全无，坐起来，冲着窗外轻轻咳嗽了一声，她不敢发大声来，怕惊了公公的梦境。那黑影只闪了一，没了。豆得炕来，从窗上往外瞭望，窗外大地如银，风尘不动，哪里有甚么黑影呢。是自己疑心了，豆复又上得炕来，想了一会儿心事，就了梦乡，这一天她太累了。

第三天晚上，复旧如此，第四天、第五天……连续几个晚上，豆总觉得有个人影在她窗外晃悠，总觉得有双睛从窗上往里窥探。豆有害羞，又有害怕，是谁这么无聊，这是想扒寡妇门吗？她不是寡妇，她的汉没有死去，只是失踪，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一次两次是自己看错了，黑影现的次数多了，那就不会看错，肯定是外面有人。这个人是谁呢？是四油吗？四油光一条，最有可能。是大吗？大的那心思，她能看懂一些，可她是有家室的婆姨，大你就死了心吧。是张三吗？是李四吗？……豆把全谷地最有可能的人梳理了一遍，谁都有可能，谁都又不像。

想是想不明白的，拿住证据才算。豆多了个心，睡觉前在窗外墙撒上草木灰，然后支楞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一晚外面风平浪静，并无黑影现。第二天再仔细一看，草木灰没有变化，还是天晚上的样，只有风过的痕迹，和虫爬过的印记。是她疑神疑鬼，多虑了。

连续撒过几次草木灰，都没有发现可疑之，说来也怪，撒草木灰的晚上，窗外平平静静，一旦不撒了，那个影好像又现了，好像专门和她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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