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我累倒前，我走到了村里的一个派所。警察帮我找到我爸，对他批评教育了。”杨松云笑着说，“呵，想想真离谱的，你这父母双全的肯定理解不了。”

“为什么？”

“没有，还好。”

张津望喝了，突然问杨松云：“你怕打雷？”

“你再装淡定也没用。”张津望毫不客气地拆穿他，“妈的，给老一泥，神经病。”“对不起。”杨松云无奈地笑笑，没再说什么，低喝了。

杨松云沉默片刻，最终投降般举起手，承认：“好吧好吧，是有一。”

“我不是说，我爸妈分手，把我判给我爸了吗？但其实他也不想要我，有天把我带到荒郊野岭，扔在路边，跑了。”杨松云捧着搪瓷杯，平静地说，“那时候我才四岁，还不记得回家的路。漫无目的地走，走到一半，大雨，打雷，所以我到现在都不喜打雷。你看，家里隔音特别好，因为我买的双层隔音窗，就是怕雨打雷。”

“没想到会这么大。”杨松云笑眯眯地对张津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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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家里隔音好，是因为你炮友叫得响。”张津望总算知炮友为什么叫炮友了，上个床跟打仗一样，震天响，张津望都怕他们冲过去。

张津望问：“后来呢？”

杨松云挑眉：“为什么？”

杨松云父母生他的时候，才十八岁。两个小孩搞了人命，自然是没有好为人父母的准备。网上都说生在职厕所是天崩开局，杨松云笑不来，他除了不在厕所，其他的都差不多。

“再说我也不是没人，我舅舅舅妈，我那些兄弟们我……老不缺。你看，你爹丢了你，但你爸爸我没丢你啊，背你一路。”张津望笑着看向杨松云，用力揽住他的肩膀，“如果有人再丢你，你让他，你说你有绝对不会丢你的好兄弟了，你才不稀罕。”

“不能达到他们的要求呗。”张津望喝，蛮不在乎地说，“不过后来我就想开了，没人我，我就自己自己。”

“这不是占了绝大分吗？！”

作人员地招呼两人来，还给他们烧了开。杨松云披着毯，捧着白搪瓷杯，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张津望想了会，“倒也不是，我爸妈也跟我断绝过关系，说没有我就好了。”

杨松云摆摆手，“那只占九成原因。”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我要不兴了可没人扶你回去。”

张津望第一次听杨松云说这些。

样板房的隔音很不好，仍旧能听见沙沙的雨，密集到近乎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