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雾山被他拖着，双脚在地上走得跌跌撞撞，却依然竖着满的尖刺。他迷惑地看着田老师，又转向王主任的方向，声音嘶哑：“我可以背分，罚我一个人就可以，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走的是她？”

李雾山执拗地不肯走：“我就在这里，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我，我发誓我和褚老师没有任何过界的举动，该走的人也不是她！”

“李雾山！”田老师怒了，“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没人能回答这个男孩的问题。

首都的这场冬雨得断断续续，连绵不断。好几次以为它要停，却又在某个夜或午后带来料峭的寒意。电视里的气象专家分析，这是某从海洋或者岛屿发而来的寒带来的非常规变化，原本该落在地上的雪，在半空中就化作珠，最终成了雨。

褚宜惊惶地睁，窗帘的隙透来灰蓝的光，边的晓瑄翻了个，吧唧着嘴问她“雨了？”，她“嗯”了一声，晓瑄便又翻了个，陷安眠，只留她清醒地睁着双，听窗外的雨声混着梦里的雨声，在昏暗的卧室一消失，从混沌变得明晰。

老师会理这件事，如果有需要，会找你谈话。”

田老师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他往门拖，嘴里骂：“你横什么横？不上课来这里发疯？你以为这事跟你没关系吗？我告诉你，你照样背分！”

雨声淅沥，将人从梦中淋醒。

天气最终转晴的时候，晓瑄在整理她的行李，将叠好的衣服、巾以及她的专属蚕丝枕整整齐齐地放大箱。三天前，贺正从澳洲回来，晓瑄去和他见了一面，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回来后晓瑄就说她要搬回去了。婚期依然推迟，不过这次是晓瑄提的，她对贺正说想暂时搁置婚礼计划，她要好好想想，贺正答应了。

李雾山甩开王主任的手，双闪着激动的光像是上要冲上去和人打架。鲁蔓上前怯怯地拉住他的衣角，柔声劝：“李雾山你别着急，褚老师应该只是去休个假，过几天就回来了。”

“呵，”李雾山嘲讽地笑，声音低到如同自言自语，“怎么可能回来？发生这样的事一个实习老师怎么还可能回来，一中怎么会让她回来？”他了实验课就给褚宜打了电话，褚宜没接，再打就关机。他去办公室找她，原本放着里胡哨一堆东西的办公桌已经净净。那一刻他突然清醒了，褚宜说的所谓回来检查他作业，不过是安抚他的鬼话，叫他不要闹事，安心上课。

那后果呢？明明跟她没有关系的事，为什么是她来承担后果。

他推开田老师，推开鲁蔓递过来的伞，撞向透明的褚宜的，最终奔向了雨中。

但李雾山有了自己的答案。自责在那一刻将他包裹，从到脚不留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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