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从未真正团结一心。

闻行不知此事，但他只不动声垂眸饮茶。

纵使如萧然山庄、飞鸽盟这般，几乎不参与武林盟议事的门派，亦要给武林盟几份薄面。

二老又劝：“上一回众门派齐心协力，还是四十年前剿灭教。”

莫宗主心惊，连连追问：“江湖中人万众一心？方庄主是想纵各大门派何事不成？”

莫宗主：“便是那时，有异心的人也不少。”

——以浩然正气为本，有解决江湖纷争之责，又兼平衡各大门派之任，武林大小事宜皆可面，且拥有独立于其他门派的弟。

血海仇加之于，闻行一向心思沉，从不轻信于人，彼时对方柳仍有所防备。而方柳脱棋局之外，初见便已勘破一切，笃定闻行终会在他掌之间。

无人不在他掌之间。

莫宗主疑惑：“此话何解？”

闻此，莫宗主与二老倒一冷气。

旁听的韩若亦心如雷震。

莫宗主叹息：“年轻气盛，果真是年轻气盛！方庄主莫要怪老夫直言不讳，老夫与郭征相数年，愿意听他所言，其他门派可不比梅剑宗。江湖到底险恶，郭征稳坐盟主之位这么多年，都不敢说能号令江湖万众一心，何况闻小友？”

理论上，武林盟主可号令江湖。

武林盟地位特殊。

且心甘愿。

。

“各大门派？”方柳轻嬉一声，“小门小派，无门无派难不算江湖中人？”

习武之人多向往武林盟，无门无派的侠士若了前十，一般都会选择加武林盟，成为武林盟的弟。如韩若这样大门派的弟，要是得了盟主之位，在任盟主期间便会常驻武林盟，其后的门派也会多一分话语权。

闻行却说：“闻某自我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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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方柳声：“二位前辈对‘万众一心’的理解，怕是与方某有所不同。”

“这……”莫宗主愈听，愈觉疑虑重重，“方庄主棋盘摆的如此之大，所为何事？”

他与方柳相识，正是末夏初时节，莺州风雨绵绵之际。

方柳坦然自若：“不过是想瞧瞧，江湖中人万众一心是何等景象。”

但江湖，各门派各弟均有自己的私心，郭盟主中毒一事还似昨日。纵使盟主能号令江湖，也要担忧人心叵测，门派纷争更需制衡之术。

方柳眉带笑，不徐不缓说了一段其理难辨的话：“于方某看来，人有异心乃是常事，君论迹，小人亦然。围笼里的家禽只要不去，啄、休憩、追逐都不影响最后烹饪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