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早已输得彻底。所谓之一字，越忍耐，越抵抗，越是暮想朝思不得安宁。

“是。”

————

房间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闻某承受不起。”

整个衙门的活，唯余几个在牢房中看守县令的小喽啰。因为前几日贼人闯府衙，将师爷、捕快都砍了，只留县令当人质，并专门派人看守。

昏黄烛火，两人寂然相望。一个眸淡如，一个心绪翻涌。

赴汤蹈火，甘为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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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山匪已剿，匆匆赶来的陈安等人负责理后续事宜。

临堤城府衙的匪贼几乎被杀了个光。

待到行至方柳面前，闻行单膝跪。

闻行衣衫上染了血，但他穿的是黑衣，其实是看不的。方柳却始终与他隔了几步的距离，不曾靠近，淡漠而疏远。

或许李正匪贼一事，甚至喊他帮忙护送车一事，都只是为了让他承认——承认这个“为何”之后的隐秘心思。

可以想见，这柄刀曾在几位大将军手中转，随他们纵横沙场，砍多无数敌国将领、宵小之徒的颅。

闻行收了刀。

扬，末字的语气亲昵得仿佛在耳旁呢喃。

为何？

“承受不起？”

沧桑，厚重。

他单手将纵夕刀举起，刀柄置于方柳面前，仰视他面容。

“那便我的刀。”方柳，“当然，不会耽误闻大侠复仇。”

是无上赤诚。

方柳和闻行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邹府。

“方庄主，如果你想确定的是此事，我承认便是。只要日后别再此试探。”

闻行忆起许久以前，方柳曾玩笑说，他平生最喜好看厌恶他的人，心甘愿地跪在他的脚边。

闻行心甘愿，将之献给方柳。

以刀为喻。

方柳纤手指了剑柄。

那么……为何？

认了，便是臣服。

极轻，却又极撩人。

兵

闻行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良久，方柳终于有了动作。他轻笑一声，这才抬起手来，碰纵夕刀剑柄，凝眸看向其上被挲圆的纹路。

前人，武功盖世颖悟绝，无论何事皆能算到。自两人相遇以来，未曾有一件事脱离他的掌握。

他抬脚，跨过尸首，踩着一地斑驳血迹，稳步走向方柳。粘稠的血沾在他的鞋底，随他的步伐，将屋唯一净的地面也染上血红的污迹。

这是属于闻家的荣光和忠耿。

闻行借着昏黄烛火，仔细分辨方柳眉中的淡然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