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行便引着他在武林盟信步闲逛，一路前往演武场。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彼此之间话不多，只闻行偶尔会介绍两句。但凡方柳不问，他便都简略一笔带过，态度可谓是不心也不怠慢。

逛了一圈之后，便来到了演武场。

武林盟的弟训练时，时常被人参观，甚至也会有其他门派的专门来瞧，被人围观倒也不是什么奇事。除了那些练了不传秘籍的，都大大方方在演武场练，你来我往的切磋。

方柳瞧了片刻，说：“武林盟中的弟，倒是个个气势抖擞。”

闻行便说：“比不上萧然山庄。”

一般人听到这样恭维捧的话，定要推辞后，再互相奉承一番。

但方柳不与他虚与委蛇地寒暄，直说：“若我未曾记错的话，闻大侠似乎并没有见过几个我萧然山庄的弟罢？”

竟是一也不在乎人往来之。

方柳当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青，他既然如此问，便是怠于与闻行那面功夫。

他不路牌，闻行只能见招拆招，冷静分析说：“方庄主手段明、武功厚，培养的弟自然差不了。”

方柳不置可否，目光放在不远正在耍枪的弟上，淡淡：“闻大侠倒是很会说话和人，可惜的是每次夸人的时候，全没有半真心实意。”

闻行一脸平静：“是么。”

“不如去照照镜。”方柳建议他，“一看便知。”

“倒也不必。”闻行板着一张英俊非常的面容，“闻某不太在意这张脸上的表。”

“闻大侠说的是。”方柳，“话说一旦，表能不能让人信服反而没那么重要，只看对方愿不愿意信了。”

闻行：“那方庄主愿意信么。”

方柳：“闻大侠自己说呢？”

方柳与人闲聊时，言语中总有一随散漫的腔调，悠悠然且洋洋盈耳，令与他谈话者不自觉放心防，听之任之。

可闻行早有防备。

无人知晓，他偶尔会想起初见时，方柳于潇潇雨中撑伞的朦胧影。

随后便想起凌晨被叫去赏月时，他月的侧颜；想起他神散漫地笑说“栽需捧泥”，便让素白纤的手指染了泥污；想起他的随与善变；想起他的抬眸与上扬的角……最后想起他拉弓时的利箭，箭箭惊魂，月夜篝火中破风而去。

一旦想起一次，他便自省一次。

——看看那些恋慕者的场。

故而心防甚。

闻行摇，过了这个问题：“方庄主可对雁山镇兴趣？”

方柳抬眸：“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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