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好，我兴许一个人回乡老家。”

回乡老家？那个对丁小娥的死活从来不闻不问的老家？

闻亭丽几乎可以想见丁小娥接来的命运。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香港，到香港后，我们公司需要人手，不如你来帮我。”

“我？”丁小娥受若惊，“我能帮上闻小什么忙？我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我不行的。”

“你行的。”闻亭丽苦笑，“你不识字，并非因为你学不会，而是你的生活环境自小没给你识字的机会，你跟着曹小她们好好学，相信不三个月就会上手的。”

丁小娥仍有些踟蹰：“我……我真的行吗。”

“真的行，假如你肯来帮我，我会非常兴的。小娥，你不知我有多喜你的为人。”

闻亭丽的语气是那样真挚，丁小娥的表由疑惑不安，一变为欣喜：“好，我听你的，我跟你们一起去香港。”

惠群医院因为地法租界，暂无战火侵扰的可能，把郑安置在此养病，是最理想的选择。

大夫收治郑期间，闻亭丽给刘亚乔打电话告知此事，也省得她冒着危险再跑一趟。

用过药后，郑的况稳定来。

闻亭丽和丁小娥都松了气，闻亭丽悄悄去账房帮郑缴纳全医疗费用，没想到陆世澄早已提前缴过了。

丁小娥还想再陪郑一会，说好了过两个钟闻亭丽再来接她走。

回去的路上，闻亭丽疲惫地把靠在陆世澄的胳膊上，两个人许久没说话。

但沉默中自有一会心的默契，她无聊地抓着他的手，一一摆他的手指。

路过慈心医院时，闻亭丽无意间一抬，突然浑一震。

“怎么了？”陆世澄立刻就察觉到了。

“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了，但是——不可能。”她摇摇，“肯定是我了。”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七上八的，一回陆公馆，就向陆世澄借用他的书房，在他疑惑的目光里，书房反把门一关，拿起桌上电话给刘护士打过去。

“向之，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闻亭丽吞了吞咙，“刚才我好像在慈心医院看到邓院了，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刘向之沉默片刻，给予了肯定的答复：“你没看错，她老人家是回来了。”

闻亭丽骇然，她老人家这个时候怎么会回上海来？上海随时可能会沦陷，万一这期间邓院不小心暴了自己的份——不，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有多危险。

却听刘向之带笑说：“这会儿邓院就在我边，她老人家想跟你说几句话。”

“亭丽。”电话那传来久违的声音。

“邓院？！”闻亭丽心怦怦急，“您真的回来了，您怎么这时候回上海？！太危险了！”

邓毅以亲切的语气说：“是，刚回来，我都听向之说了，这一年多来你成得真快，听说你拍了很多新式电影，还成立了帮助女工基金会？”

闻亭丽除了抹泪，什么也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