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回南京。”他把苹果切来一块放她嘴里。

闻亭丽吃着苹果，忽然兴起：“要不我们在南京玩几天？我虽是在南京生的，但很小的时候就来了上海，南京的风貌我早就忘光了，要不我们这次在南京好好走一走。”

他笑着，正说着，周嫂过来说有客来访，陆世澄跟闻亭丽对了个，暂避到书房去。

不一会，就见曹仁秀领着一个人上楼来。

“你怎么来了？！”闻亭丽又惊又喜，忙要地迎接。

是那位红棉纺织厂的女工丁小娥。比起上回见面，她的面颊丰了不少，不再那么像骷髅，只是板仍很瘦小。

丁小娥抢先扶住闻亭丽，刚门时，她还有些无措和张，看到闻亭丽如此迎自己，锁的眉一舒展开来。

曹仁秀在旁笑：“她听说你生病了，非要来亲自看看你。”

“闻小，你好些了吗？”丁小娥期期艾艾开腔，“老早就想来探望你了，上次的事，我真过意不去，我还以为你跟那个黄导演要拿我寻开心，没想到你们真把卖电影票的钱都捐来了——”

她无措地从自己的袋里摸一个布袋：“大家已经收到你和黄导演筹集到的款了，是那个姓刘的女状师送来的，郑的肺痨拖了好些日了，刘状师一来就把郑送去了医院，那两个日本工一开始还不肯，刘状师把他们训得一个字都说不来，我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女状师咧！她可真神气，她说这些钱是你们那个什么女工基金会捐给我们的，不用我们还——”

说着说着，丁小娥忽似想起什么，手忙脚将胳膊上挎着的竹篮放到床柜，揭开篮上的布，让闻亭丽看里的。

“这是我们妹几个凑钱买的，这东西最补了。”丁小娥诚恳地说，“底还有一罐洋粉，听说生病时喝最用。”

在她的认知里，这已经是最好的补品了，闻亭丽不知说什么好，丁小娥每说一句，她就噙着泪一次。

“闻小，曹小说你们给我们办了夜校，要教我们大家认字，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丁小娥的表愈发惶恐，嗫嚅：“可是，你和黄导演都不认识我们，为什么对我们这样好？”

“因为——”闻亭丽鼻，“当初也有人这样帮助过我。”

丁小娥有些惊讶：“闻小以前也在工厂里工？”

“没过女工，但我当过接线员，还当过报童呢。”闻亭丽笑着说，中泪光若隐若现，“别忘了，我也只是从平安里走来的一个孤女。”

要不是当初有人不计回报地帮助他，她又怎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