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易把人带到戏里去。

他听到后排有人低笑着对另一人说：“名不虚传吧？那可是秀德中学的校……”

他在那儿兀自想得神，闻亭丽牵着小桃走过来了，一来就跟每个同学打招呼，唯独不理会乔杏初，末了将小桃送到周嫂手里，圈起两个女同学的臂弯向外走，扬声说：“爹，我们走了。”

乔姓初微微一笑，蹲牵了牵小桃的小手，继而将一个大礼盒递给小桃：“你说你喜读小人书？”

小桃的注意力却早被乔杏初后的桌走了，那上面堆满了乔杏初带来的五颜六的糕。

闻德生客气地推脱了几句，实在拦不住也就罢了，看一行人要走，并不亲自相送，只在门笑嘱咐：“九钟一定回来。刘同学、陈同学、乔先生……那就劳烦你们多照应亭丽了。”

两辆洋车停在衖堂。

乔杏初那辆油奥斯丁双门跑车仅能容得两个人，几人装模作样商量一番，同学们一窝蜂坐到后面那辆洋车上去了。

乔杏初向来很有绅士风度，先替闻亭丽开了门，而后从另一边上车，坐后看了几闻亭丽，笑问：“怎么没穿上回在先施百货给你买的连衣裙？”

“我上这件不好么？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

那件洋装就连先施百货也只有一件，别人随便一打听就知是乔杏初送她的了。她跟乔杏初还未订婚，这事落在有心人里，到来被编排的可是她。

乔杏初敛了笑意：“你素来要，平日送你什么东西，你总是不肯收，这事是我欠考虑了，不过——”

他正对她说：“昨日我祖父从宁波过来了，今晚接你去我家，就是想当着众亲友的面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从今往后你不必有所顾忌，我送你的衣服，你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

闻亭丽心加快，扭看向窗外，娴静而庄严地说：“可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你呢……”

可她成功绷住了脸上的笑意，却绷不住心底的笑，好不容易调整好表重新端坐，底仍有笑波。

其实早在半年前，她就见过乔杏初了，那日他来学校，有个同学说那就是乔宝心的哥哥，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那一阵她对邱凌云的扰不胜其烦，父亲是指望不上了，租界的洋警察断乎不会老百姓的闲事，有个同学就馊主意：“闻亭丽，追求你的人那么多，小开、医生、银行经理……的人不少……你随便挑一个男朋友，保那瘪三不敢扰你了。”

闻亭丽不以为然，难就为了躲避一个无赖，她就得随便找个人男朋友？万一这人品行也不好，她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再说了，她心气得很，一般的人家她也瞧不上。

偏在这时，乔杏初现了，随便一打听就知，乔家是上海有有脸的富，学校里认识乔氏兄妹的不少。

学校里那几个富家千金提起上海这些纨绔少不了嗤之以鼻，可甚少听见她们说过乔杏初有什么不妥之。

于是，没多久就有了那晚新民剧院的邂逅，一切都是她心设计好的。她算准了乔杏初会循哪个通去找他妹妹，提前就守在那里，捧着那束，假装无意撞他怀里……

就这样“偶遇”了好几次，终于到乔杏初假装“偶遇”她了……

她并不知乔杏初一直在瞄她。

“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