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的疼痛让他本没有力气逃开那些桎梏。

他被着，给肖凯明跪了将近十分钟。

肖凯明骂他“孙”，“怂货”，“窝废”，“狗一样”。

直到周围的人录完像，拍完照，大肆的哄笑完。

像丢弃垃圾一样，他被扔在那里。

“你敢告老师，这些视频我就发空间里。”

这是肖凯明临走前，恶狠狠的警告。

明明前一秒，这群人还天不怕地不怕。

一行人浩浩的走后街，倪迦脚步懒散，不知不觉就落在最后面。

她回过。

天渐沉，路灯亮堂起来，一盏接一盏。

黯淡之，他还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像暴风雨之后的杂草，被扒，失去魂魄。

他低着，浑是血。

双膝跪地，肩佝偻。

脊梁却得很直。

就那样，矗立着，久久不能动。

“倪迦，还是你厉害，直接给那孙膝盖上一脚。”肖凯明举了瓶啤酒，跟她的碰了碰，“不然今天陈劲生肯定不跪，让他个歉都那么难，跟屎拉不来似的。”

肖凯明解了气，此时神清气，陈劲生给他跪这事儿，赶明天绝对全年级都知，一传十十传百，这就是惹了他的场。

肖凯明觉得很有面。

肖也很满意，认了倪迦当妹妹。

这意味着什么？倪迦在这群混混里的辈分也跟着升了。

她以前是厚着脸跟他们一同喊他一声“哥”，如今真的成她大哥了。

托那个转学生的福。

她悠悠笑着，一气了半瓶。

赵正没听懂，戳她胳膊肘，“啥意思啊？你打陈劲生了？”

她尾扫过来，“谁是陈劲生？”

赵正说：“你逗我呢，就今天挨打那个。”

“噢。”倪迦眨眨，尾音拖得极，“没打，我踢了他后膝盖一脚。”

赵正：“为啥？”

“他不跪，我只好踢一脚让他跪。”倪迦喝了酒，嘴红的，浸了饯似的，衬得一张脸愈发明艳。

她笑着说：“谁知他那么虚呀，一踢就倒。”

赵正摇，“你别说，我觉那小气的。”

倪迦扭找烟，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