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拭：“本说得不对？”

荣顺噎住，小郡主确实生得漂亮，可殿将郡主同人偶比，再漂亮，也无用。

他张了张：“郡主她殿说得对。”

陆景笑了声，随手将帕丢铜盆里，转过：“她是本的。”

他为大恒储君，天早晚是他的，可也不全是他的，自他开蒙以来，无时无刻不被教导要以天万民为先，哪怕万里江山，也不独属他一人。

他从未完完全全得到过一样东西，就连他自己都不属于他自己。

父皇为一国之君，皇多得是，不缺他一个，若非他能力手段样样众，这太之位是谁的还不好说；皇后当初挑他养在膝，亦是看中了他的能力，皇后以为他不记得了，可陆景记得很清楚，不过是封相说了一句聪慧，他就被挑中了；至于母妃，同他亦不亲近，何况母妃还有陆焕。

而温柠像是特意为他制作来的，一件有生气的，漂亮的，独属于他的人偶，温家的孤女，在这世上已然没有任何牵绊。

想要在这吃人的里安安稳稳的活去，唯有依附他，讨好他。

不，现在或许还有父皇。

陆景沉声笑了笑，不急，茵茵迟早会是他的，到时候，喜怒哀乐只会被他牵动。

他缓慢地挲了手指。

“太哥哥”

温柠扶着门框，冲里面的人喊了一声，声音糯黏糊，还带着睡意，显然刚起没多久，发未束，就这么散在肩上，衬得一张小脸莹白微粉。

她见陆景没应，又小声叫了一遍。

陆景这才走过来：“怎么没束发？”

温柠半撅了嘴，没答，整人往前一扑，抱住对方的腰闷声：“太哥哥，我困”

陆景顺着她发了，像是绸缎：“那怎么不接着睡？”

温柠蔫蔫地：“睡不着。”

她说完，又靠着陆景站了会儿，等缓过一阵困意，才从对方怀里离开，捂着嘴打了个哈气，角沁几丝光，糯糯：“太哥哥，我去束发了。”

然后便一脚一脚浅地往偏殿走，步歪歪扭扭。

荣顺在后面瞧着，这回再也不敢多想了。

温柠坐在圆木凳上，默默等素心为她梳妆，又喝了一盏温茶，总算醒神了。

早膳是在东用的，陆景不在，温柠也没问，太殿公事繁忙，十七岁已然初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