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直直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杏眸里满是倔。

卫凛眸光一顿。

他哪里是不怕引火烧呀。

卫凛心一，朝她走过去，“般般。”

从前知他要回京时，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安, 可她并未思, 原想着他要挑动萧旭父的矛盾, 虽然险了些，但只需多加小心, 暗中行事并不算难。

方才卫凛一离开，她便发觉哪里有些不对。

就见沈妙舟站在廊不远，正朝他望过来。灯火黄, 轻轻笼在她的脸上，眉目模糊着，看不清神。

他分明打的就是引火烧的主意！

“你与我说实话，要反萧旭，你也会被牵连去，对不对？”

沈妙舟的圈一霎便红了，话音里也带几分哽咽，藏的委屈压都压不住，“你们都这样待我。”

卫凛走近，又唤了一声，“般般？”

“后来爹爹也扔我，走了一趟大同，险些丢掉命，至今重伤未愈。”

可她有多聪慧机，他再清楚不过。

“现在，为了大局，我又要睁睁地看你去送死，是么？”

“十年前，阿娘她抛我，战死在北境。和我一起的玩伴，她们都有阿娘，独我没有。”

沈妙舟一瞬便明白过来。

卫凛沉默了，终究说不骗她的话，艰难地承认，“是。”

沈妙舟仰脸瞧着他，咬了，泪珠大颗大颗地落来，引得卫凛心中一阵痛，仿佛被她狠狠攥了心脏，牵扯得肺腑生疼。

沈妙舟仍旧没应。

“他们都是为了大局，为了大义，所以我连怨都不能理直气壮，可是我委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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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再也忍不住，抬手将她摁怀里，像是要骨血一般锢着，脸颊贴着她的发，颤声：“不是。”

沈妙舟站在原地，见他过来，明澈的杏眸抬起, 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没有应声。

有些事，他不想让她知。

只一, 卫凛便生直觉来——她不大兴。

卫凛是早就算好了, 把他自己当棋，当饵, 当萧旭的破绽，去萧旭无路可走不得不反。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

朦胧的光影里，沈妙舟角抿，沉默了半晌才开：“方才你和我舅舅说的话，我听到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卫凛心中渐渐有些发凉。

值守的护卫早已被清走，小院中一片寂静，连廊偶尔卷过的簌簌夜风都显得聒噪。

直到方才听见卫凛对她舅舅说的话，什么“棋”，什么“若有来日”，那不安的觉忽然变得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