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却嗤地一声笑了，凤眸里倒映泠泠月，“好一个先来后到。”

“啧，不知卫大人，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沈钊现是当真不痛快。

二人视线一瞬对上，彼此打量着，互不相让。

系好衣带，沈妙舟转走去面盆架旁，想再取一块燥的布巾来发尾，无意间一抬，就见那架上搭了一小截细细黑黑的麻绳。

卫凛忽而勾了勾，眸光讥诮，“有何不妥？我与般般早已行过大礼，拜过堂。沈少将军是不记得了？”

她没怎么在意，随手便想将它拨去一旁，就在指尖将将要碰上的一瞬，那麻绳忽然“活”了过来，“嘶溜”一声，缩了回去。

沈钊一噎，气得瞪直了，“那合婚庚帖上，你们俩人加一块凑不半个真八字，算哪门的行过大礼？！”

“只不过，”顿了顿，他挑眉看向沈钊，不疾不徐地：“何人告诉你，你是那个‘先’？”

可这姓卫的是怎么回事？俩人没名没份的，天都这样晚了，瞧这意思，难不成还真想和般般同一室不成？

沈钊一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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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钊笑笑，抬盯着他，“倒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时辰呢，般般已经沐浴歇息了，卫大人再过去，似乎不大妥当。”

沈妙舟一直等到戌正时分，熬得渐渐泛起了困意，见卫凛还没回来，估计他那琐事太多，一时半刻忙不脱，便打算先沐浴梳洗，眯一小觉再说。

“不到我置喙？？”沈钊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站直，“姓卫的，若论起先来后到，我是伴她大的兄，怎的还不比你更亲近？”

卫凛脚一顿，凤眸微眯，“沈少将军何意？”

，脚蹬乌靴，抱臂斜倚在廊，堪堪拦住他的去路。

卫凛轻哂一声，不再理会他，漠然收回视线，径直往后堂的方向走去。

沈妙舟愣怔一刹，猛地反应过来：“啊——”

般般既然非要认定了卫凛，还说什么之前都是误会，成，那便罢了，他自然信得过她。

话音落，空气似是有一瞬的安静。

医馆的灶上成日都烧着，随取随用，听闻她要沐浴，青松很快就将澡送了过来。

正是沈钊。

沈钊不由自主地直了腰。

卫凛的神微冷，“我二人之事，不到你来置喙。”

一直到温渐要凉透，她才起来，细细，换上一净的里衣。

先前她胳膊上有伤未愈，沐浴时都要万分小心，很不舒服，如今那伤好许多，再不怕沾，沈妙舟总算尽兴地洗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