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这是要屠城啊……”

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店家掀开地窖的木盖板，扭招呼众人快来，然而才刚刚去两个人，就听得一墙之外传来一阵兵刃砍杀的声音，还夹着极为凄厉的惨叫惊呼，冷风卷过，呛人的血腥气混杂着木燃烧的焦味直冲鼻腔，烈得让人作呕。

沈妙舟拨开人群找到店家，“掌柜，你这客栈里可有地窖之类，可供藏的地方？让大家先去躲一躲罢。”

“他的，朝廷养的官军都是什么吃的！年年银没少，年年都让鞑作祸害我们！呸！今个儿狗鞑若是敢闯来，大不了，老和他们拼了！”

沈妙舟心一惊，立刻从枕摸玉刀，攥在手中，悄无声息地翻榻，正打算去窗边看一看究竟，柳七已从隔的房间冲过来，急急拍响屋门，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惶急：“郡主，事了，瓦剌人打来了！”

她不是在梦！

“屠城？！我娘刚生了娃娃，还等着我回去过年呐！”

屋外当真有喊杀声响起来，远远地，其间还夹杂着蹄声犬吠声和凄厉的惨叫哭嚎，不多时，屋外亮光骤起，遥遥透过窗纸，映亮了榻前的一小片空地。

沈妙舟一时也来不及细思，匆匆理好衣裳，和柳七楼叫醒客栈里的其他人，起来防备。

是火光！

几个汉七手八脚地合严了大门，跟着店家也不回地跑去后院。

沈妙舟，转过扬声冲众人：“诸位莫慌，都各自捡些趁手的家伙防，关正门，把窗和后院角门打开，扔掉值钱的细，等扫的瓦剌兵闯来，就让他们以为店里的人已经仓皇逃命去了，他们顾着抢掠财，多半不会再细细搜查的！”

店家已经慌了神，说话都不大利索，“有有，有的，不过那地窖很小，怕是，怕是……”

街巷上的喊杀声惊叫声越来越凄厉刺耳，沉睡中的人纷纷被惊醒，起披衣聚到一楼的店堂里，听闻是瓦剌人趁夜杀了城里，众人无不惊惧，望着远近星星的火光，脸上都是惶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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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娘柳眉一竖，打断他：“怕甚么？再小也够藏一阵的，总好过让狗鞑把咱们当烂白菜给砍了！地窖就在后院，快带大家伙过去！”

兴德县不算边镇，和瓦剌的疆土之间还隔着险隘军堡，瓦剌人怎么能毫无征兆地打来，难，偏关已经破了？

听见她这样吩咐，慌中的众人都镇定来不少，有人应和起来，“对对对，这位小公说得有理！”

“前不是还有偏关吗，狗鞑怎么突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