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卫凛当真牵扯谋害她爹爹的事，她却对他动了心，还和他纠缠这许多时日……只怕当真是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萧旭想要害我爹爹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了？”沈妙舟咬了，泪扑簌簌地落，“这其间……和你，和你有没有关系？”

早在她离开京城的那时起，他就知会有这样的一日。

她说缘来则聚，缘去则散。

卫凛一怔，惨白着脸抬起来，黑漆漆的眸里罕见地几分无措，他嘴动了动，像是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开。

只当从未相识。

明明不舍得牵扯她，却又不甘心放她走。

她明明是那样柔的姑娘，明明就在他前，却遥远得仿佛再也不可及。

还好，一切总归还没有那样难堪。

“我原以为你们百般追查，尽是为了当年旧怨，不曾想过，他竟敢私囚驸。”

或者说，这是她想听到的回答。

这与她推测的一样。

人总是贪心的。

原就是他贪生妄念。

只是……般般，我疼啊。

少女静静地站在那里，形单薄，侧脸在寒冬的月光被镀了一层银边，显得冷清而倔。

“卫凛。”心不受控地一缩，沈妙舟被他看得不好受，只怕自己又会心，脆别过脸不去看他，“我只问你两件事，不要再骗我。”

隔了好一会儿，卫凛自嘲般地扯了角，低哑：“我事先并不知晓。”

事已至此，有些决断不能不。

是他的错。

沈妙舟垂，嘴咬得发白，好半晌，终于轻轻地：“卫凛，你我本也没有多的，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我……我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只不过，爹爹的事虽和他无关，可她和卫凛终究是不同，不相为谋。萧旭被他保，遗诏的事已经暴，她还有大仇未报，还有更重要的事去。

可他命不由己，生死一线，本就不该在前路未明之时，只为一时贪念，便随意招惹她。

沈妙舟绷的肩背终于松来几分，如释重负。

本该如此。

“既然立场相对，那今日往后，便当你我……从未相识罢。”

卫凛大约猜到她想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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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趁着今夜，替他断了那些割舍不掉的念想。

这算什么呀？苦计么？”

卫凛只觉肺里针扎似的疼，分不清是因为刀伤还是因为她的话，疼得他忍不住微微佝偻起脊背，息间牵扯难以忍受的痛意，他要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真的弯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