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赵怀青的贴随，瞧见沈妙舟面，上前恭敬：“郡主。我家公在城东有一别院，安全稳妥得很。今早城外卫所突然传了军，他领命城不能亲自前来，特意遣小的送您过去。”

沈妙舟看着父亲苍老憔悴的侧颜，心里止不住地酸楚难过，不自禁地靠过去，把脸颊贴在他前的床褥上，泪珠悄悄划过鼻梁，无声地没被衾。

他声音有些涩，说得很是费力。

外间忽然响起脚步声，柳七在门外低声：“郡主，赵小将军的人来了。”

沈妙舟仍守在榻边。

是稳妥。

一直到天将明，大夫终于把沈镜湖上大大小小的各伤理妥当，人已累得了一的汗，来时连走路的脚都有些发颤。

沈钊抬见她来，立起去接她手中的药碗，“般般你去睡一会，圈都熬青了，义父这里有阿兄守着。”

沈妙舟，激：“辛苦了，代我多谢你家公。”

“……欸。”沈镜湖嗓音发颤地应了一声，胳膊动了动，似乎想要像往日那样刮一刮她的鼻尖，一抬手却碰了个空。

随连称不敢。

沈妙舟忙吩咐家将领他去厢房歇息，自己端着药碗了里间。

喂完药，她一直守在榻边，时不时探一他的额，见没有发，心里才微微松了些。

“知了，这就来。”沈妙舟急忙抹了泪，起迎去。

她摇，“阿兄，你辛苦了一夜，先歇息罢，我来陪爹爹。”

沈镜湖原是极儒雅极清俊的样貌，可如今整个人瘦脱了相，两鬓冒些驳杂白发，角也已生密密的细纹。

沈钊知她是想单独待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低低应了声“成”，临门又回叮嘱：“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不走远。”

他的动作僵住。

察觉到榻上的人似乎动了，她一惊，立刻抬，就见沈镜湖正朝她望过来，中又喜又忧，“般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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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舟轻轻嗯了一声，坐到榻前的小凳上，一勺一勺温了药，喂沈镜湖慢慢喝去。

早已收拾得差不多，她唤来家将，一齐将沈镜湖顺利地送去了赵家别院，安顿妥当。

“爹爹！”沈妙舟鼻一酸，呜咽着唤声，泪直直掉来。

一瞬间，沈妙舟只觉自己的心像被钝刀狠狠了一，五脏六腑都搅得生疼，她向前靠近了些，小心翼翼地抱住沈镜湖的脖颈，轻轻蹭了蹭，泪得更凶。

一直到午，沈镜湖才醒过来。

天渐明，淡青的曦光斜斜透过窗棱，在青砖地面上洒一小块光斑，四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