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疯只是要切她一手指，还不是要杀她，但这也足够吓人了好不好！

“你爹爹他很喜梅树，对不对？北镇抚司衙门里除了两株梅树外再无任何草，而这两株梅树就在卫凛的值房窗前，养护得极好……它们可是你爹爹的？”

三分的不信变成了七分的不信。

“我早就猜你是陈令延。”沈妙舟，“因为卫凛曾与我说起过你。他说你少时聪慧嘴甜，最是乖巧讨人喜，你将他视作兄，与他极为亲厚，他也一向把你当亲弟弟，有一回他喝醉了，我还听见他在梦中唤‘阿延’呢！”

沈妙舟没有他，继续飞快地：“我虽不知陈家事的由，但也确信其中必有隐。当年倘若他没有手留，凭你的本事，能从那场灭门大火中活来么？以他的手段，你能安稳活到今日么？从前你与他那样亲厚，当真相信他会绝至此么？”

他这个人，心里其实很的。

沈妙舟试图和他周旋：“我才不信！他不是你说的那人，一定是哪里了纰漏，你何不再等等？”

“放心，我只切你一手指。”他再开，几分怜悯的意味，“若是姓卫的看过后仍不答允，我便直接杀了你，不会再让你零碎受苦。”

想想嘉乐郡主变九指郡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只怕疼也要疼死了！

只觉他手上用力，就要扯自己去剁手指，突然之间，一些隐隐的猜测、奇怪的态度还有先前闻到的梅香都飞速从脑中掠过，她心中闪过一个念，也来不及细思，忙大声：“陈令延！卫凛他一直都把你当作亲弟弟的，他有苦衷！”

闻言，陈令延忽然沉默了一霎，又低嗤：“你还真是天真得可以。”

陈令延呼微促，怒斥：“胡说八！”

然而她还不及再说些什么，肩骤然一痛，陈令延一手已经钳了上来，森然的声音在她响起：“要怪就怪卫凛狼心狗肺，他既轻易不肯救你，那我只能先切你一小指，送去给他瞧瞧了。”

明明前夜还那样悉心照料她，连沐浴时换洗的衣都先给她放在熏笼上好。

“是又如何？”陈令延冷笑了一声，声音微微发颤：“明明是狼心狗肺之徒，却偏要装几分人样罢了……”

匕首就在前，沈妙舟甚至能觉到刀刃上的森森寒意。

左右一旦动起手来，她必先摘掉蒙布，如今再假作毫不知也没有意义。

沈妙舟：“……”我真是谢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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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语气中竟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之意。

陈令延猛地一震，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问：“你，你叫我什么？”

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