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闹，旁人也跟着惊慌起来，以为是哪里来了刺客，结果您猜怎么着？”廷似乎觉得这事很有趣，讲起来竟像在说书，“嘿，砸过去的不是石，是嘉乐郡主混了酒的印泥盒！”

廷咧嘴一笑：“那等上好的御贡印泥，用酒化过便会直接沁肌理，没个十来天压洗不净，一直到陛寿宴结束，永王世就这么着张红一白一的脸回了封地。打那以后，乡君和郡主便渐渐有了些来往，不过似乎也算不上太络。”

卫凛挑眉。

有意思。

这般行事作风，倒是颇为熟。

“廷，”卫凛望着沈妙舟影消失的方向，角缓缓勾起，“你去尚膳监，要一碗加了的雪酪，换成宴上的冷。”

坤宁在几经翻修后越发富丽堂皇，丹楹刻桷，余晖落在琉璃瓦，涌动成耀目的金辉。

沈妙舟随接引的姑姑踏殿，人早早掌了灯，往阁行去，两列的金银灯树烛光灿然，在铺地玉石上映温的光。

阁里燃着上好的蘅芜香，香气沉静和缓，火盆中几尺来的御用红罗炭烧得正旺，无烟而有光，意与熏香的气息一激，慵懒得让人从骨里泛酥来。

她曾听过一些旧事的传闻。

从前皇外祖最喜的，是她祁王舅舅，最不喜的，是她这个皇帝舅舅。

当年皇后不顾家中反对，非要嫁与还很落魄的今上，陪着他很是吃了些苦，甚至差与家中决裂，不过终归是因为有了崔家助力，皇帝才在十年前那场动中顺利登基，二人相伴多年，恩一如往昔。

许是皇帝心疼妻年少时陪自己吃过苦，便这样千方百计地补偿罢。

沈妙舟向里走了几步，忽然一个年轻妇人低着，匆匆从里间退来，见着就要撞到她上。

沈妙舟反应极快，侧一让，与那妇人着肩膀错而过。

那妇人像是有些神思恍忽，也没抬，匆匆一礼后迈了门。她意识回，那是个年轻妇人，背影看起来有几分熟。

“阿音来了？”声音慵懒笑。

沈妙舟闻声转回。

皇后背对着她，正坐在妆台前由女服侍梳妆，透过铜镜与她对视一。

沈妙舟上前行礼，乖巧地唤：“姨母。”

皇后微微，“过来坐。”

沈妙舟到皇后畔落座。

秀目轻轻一瞥，似乎是看她的疑惑，皇后淡淡：“方才那个，是绍儿的媳妇，你二表嫂。”

沈妙舟了然。

原来是崔家二杜氏，怪不得熟，她曾在阁那日见过一面的。

“……二表嫂怎么了？”既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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