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爹爹，沈妙舟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她原想寻机偷得卫凛腰牌就离开这里，如今看，恐怕没这么简单，还得借着现在份便利，探明卫凛和杀手楼的关系才行。

现屋意蒸腾，灼得她更是烦闷，一双杏眸懊丧地盯着百千孙纹样帐，眉心拧，脑中纷纷杂杂。

沈妙舟从怀里摸那枚梭镖，举起来看了一阵，又收掌心，指甲不停扣着上面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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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盈霜，沈妙舟才坐到铜镜前，微仰起，对着镜左右看了看脖颈。卫凛手极重，好在他清醒得快，伤只留几个淤红的指印，估计一两日便能消退了，只是明早恐怕得先敷层脂粉遮一遮。

接着“吱呀——”一声，有人推开房门，走了来。

卫凛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几息过后，在她前停。

方才她在回来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

可如今它怎会重现天日？爹爹呢，有没有落到他们的手里？

许是卫府的家怕新夫人受凉，主屋不仅烧着地火龙，还另摆了两个炭盆。可沈妙舟恰巧不是弱的姑娘，她像个小火人，手脚年都乎乎的，一也不畏寒，反倒最是怕，甚至冬日里也喜吃冰酪酥山，故而每年冬爹爹都要着人在地窖里多多存冰，以便她夏季消暑。

过荷包，退了去。

卫凛竟会中这毒，他必然和杀手楼有说不清的渊源，可据她之前所查，卫凛的世经历清清楚楚，没有一丝一毫缺漏，事反常必有妖，他上一定有问题。

沈妙舟一个激灵，匆匆把梭镖收怀里，闭装睡。

让盈霜去送的是一派人细查卫凛的密令。

多年来，杀手楼一直让她恨得牙，许是多行不义自有报应，五年前，整个杀手楼竟在一夜之间彻底败落，所豢养的杀手尽数亡，当初听闻这个消息，她还颇觉遗憾，只恨不是自己亲手报的仇。

七岁那年，她偷偷跑公主府去寻阿娘，却在城郊遇上民，护卫被冲散，等她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掳了杀手楼。

对她起疑了？

微松一气，她起走到榻旁，胡蹬掉绣鞋，一了大红鸳鸯喜被里。

逃脱去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在杀手楼经历的事已经记不太清，但仍常常会噩梦，梦里都是同伴相残的嘶吼，还有人被割断脖颈垂死发的“嗬嗬”声，无尽的血，混杂着脏臭的泥土……每每她都被憋得闷痛，浑大汗地在夜半惊醒。

卫凛没事了？他过来嘛？

想得正神，她听见盈霜微微提了音量，在门外恭敬：“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