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骨笛是阿娘与爹爹的定之，若非势万分危急，爹爹那般谨慎端方之人怎会将骨笛遗失？

“等等。”沈妙舟匆匆打断他，急问：“尸首只有一，现场再无旁人？”

“那焦尸上还隐约看得衣料是四品官袍，形也相符，腰间还坠着半块烧成黑的吴家祖传玉佩……”

沈妙舟一抬手，笑眯眯地将契纸收了回来：“这一张呢，是我誊抄的副本，原件已给了旁人，只待明日北镇抚司开衙便递上去。到那时，便是我肯放了你，你背后之人也定要寻你灭。不过嘛……只要你老实些，让我天亮前赶回去，你自然会平安无事，可以继续你的百大人。”

王世良猛地抬起，直直地望向那张纸，像是恨不得将它活活盯穿。

“我，我……”王世良愕然无措地喃喃了半晌，终于闭上，许久，认命似的叹一气，一咬牙：“是。吴中仁如何自焚我未曾见到。待我赶到时，府衙的火势已经极猛，只是在火灭后，我才着人拖了他的焦尸，然后……了些手脚。”

沈妙舟心狠狠一沉，连呼都了几分。

罢？可偏偏等你在大同走一遭后，就发了这样一大笔横财。不知王大人，对此有何解释呀？”

一听这个消息，她心中便隐隐有不祥预，连夜赶去，潜府衙，却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了爹爹的骨笛。

倘若尸首不是吴知府，那能与他形相仿的，会不会……是爹爹？！

王世良有些莫名，了：“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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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舟被自己的猜测惊一冷汗，无边寒意如雨后薄雾般丝丝缕缕地从心底蔓来，四面八方地渗骨里。

她定了定神，继续问：“你方才说，尸首在锦衣卫手里，不论何人都只有拿到都指挥使的手令才能查验？案相关一应卷宗是否也都在他手里？”

自打阿娘在当年那场惨烈的大战中阵亡，十年来她与父亲依为命。吴知府是她爹爹沈镜湖的旧友，幼时她也曾见过，还唤他一声阿叔，半月前他送来密信，言辞间竟涉及当年大战的旧事。爹爹当即启程前往大同，哪料很快便完全失了音信，接着就传来大同知府自焚一事。

“是。圣上有旨，此案全权由都指挥使审理……”王世良说到一半，偷觑她一，哭丧着脸求饶：“祖宗！您想知的我都代，其他的就莫要白费心思了罢？毕竟那位爷的手段谁人不知？如今北镇抚司那就是铁板一块，密不透风，想潜去难如登天！我家中还有幼幼女，当真折腾不起啊，算我求您了！”

她记得，吴家阿叔边只有一个驼背老仆，自是无法李代桃僵。倘若尸是吴家阿叔，那她爹爹去了何？

“你如何辨吴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