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心思急转中瞥见那只横握短刃的手。

闻言，王世良顿时心神一凛，在初冬的朔风里被惊满冷汗。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再清楚不过，这吴中仁一事涉及夺嫡之争，其中还有他不可为外人知的手笔，简直是等要命的案，这少年人究竟是何份，又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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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妙舟早已易容，此刻她扮的是一副清俊少年郎模样，那双眸尤为熠熠灵动，清灵秀。山风过，她上的黑斗篷满了风，像是要裹着那单薄的形一夜里。

男人被踢得在空中微，在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幽幽醒转过来。

不待他再细看，她腕上用力，匕首又向前递了几分，刀尖微微嵌了他，低喝：“我且问你，七日前，你领命缉拿大同知府吴中仁，可吴知府却畏罪自焚，可有此事？那吴知府自尽当真是你亲所见？快说！”

手掌小小的，很是纤瘦。便是在暗夜中，也能隐隐看手背肤莹白净。

“唔唔，唔——”男人似是看清了自己的境，双手慌地向上抓麻绳，剧烈地挣扎起来。

见状，沈妙舟抬手扯去他中着的布团。可还未等她问话，男人倒是先仰起脖颈斜看过去，着气，咬牙切齿地问：“你好大的胆，可知爷是何人？”

瞧着倒像是个瘦弱的富贵少年郎，多半没吃过什么苦，这般稚，手段又岂能和锦衣卫相提并论？想来不过是厉荏罢了。待他恢复些力气，这少年八成不是对手。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偏过睨了男人一：“我呢，不单知你是锦衣卫的百，姓王名世良。还知今日相国寺非比寻常，有贵人来此，故而添了不少侍卫。”

“喂，醒醒，别装死了。”

他不由得打量起前人来。

见他一副顽抗到底的模样，沈妙舟思量片刻，腕上一松，撤开匕首，借着他的衣领净血迹后收刀鞘。

思及此，王世良闭上睛，冷笑：“此案机密，无可奉告，有本事便杀了爷罢。”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望着男人的睛，笑：“不过嘛，那又如何？我想杀便杀，从不挑日！”

听见自己的名号被报来，王世良意识地吞了吞。明知他是锦衣卫，竟还敢在重重护卫将他劫掳来此，定然来者不善，也不知是狂妄还是真有本事。

沈妙舟左腕一翻，一柄玉质短刃泛着冷光抵上男人，她居临地看去，刻意压了嗓音：“我有话问你，老实代保你无事，若是敢声张，我现在便要了你的命！可清楚了？”

男人挣扎的动作一滞，过了半晌，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