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渺茫的希望，这几乎与直接宣判死亡无异。

兰朵儿声音很轻很乖地问护士：“护士, 我今天可不可以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去见云舒呀。”

只是兰朵儿转不动了。

老人被送回去休息了，江淮景没有走，他在重症监护室门外守了整整一晚上，面疲惫不堪。

她困倦，却撑着睁开, 喃喃自语：“再持一, 今天就要过来看我了, 朵儿……再持一就好了”

他自认动机不纯，心术不正。

护士匆忙去泪, 颜笑, 故作轻松：“当然可以啦, 帮小朵儿换上漂亮的新衣服, 小朵儿今天就是最漂亮的小仙女。”

他刚才对蒋昭所说的话并非是假的，如果能一命换一命，他定义无反顾。

不等他问，护士就冲他缓缓摇了摇。

她甚至已经坐不起来了。

因为早在六年前，他就已经取来时云舒的血样本，过心脏型。

“……太好了，谢谢。”小姑娘语速极其迟缓地答着。

住院, 兰朵儿刚完最后一次化疗转普通病房。

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怕法律的责罚。

江淮景形微顿，在门驻足了许久，才缓步走去。

他只想替他的小病秧，向上天偷一命。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留意脑癌患者，资助他们治疗，只为日后可能会发生的意外，留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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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的靠在护士的怀里, 勉支撑着神，翘首以盼盯着门, 却只看到了年轻叔叔。

护士在一旁无声抹着泪, 这些天小姑娘就是靠着这幅画和“”的承诺, 才又多持了半个月。

最后一天了。

待到天将亮时，才缓缓抬脚，了电梯，向住院楼走去。

山先生

半个小时后, 兰朵儿在护士的帮助换上一件坠着亮片的蓝仙女蓬蓬裙, 转起圈圈来是一把坠着苏的伞。

只可惜血型并不匹。

整个过程中他比任何人都镇定，甚至只有他没有主动提及捐献心脏的意愿。

就是一件简单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 手上抱着一副画框, 上面是她了两周时间画的画，画上有树，有云，有小草, 有年轻的哥哥和, 还有她。

小姑娘瓷娃娃般漂亮的脸上没有半分血，没有遮挡小脑袋的帽，也没有再偷偷穿上漂亮的衣服。

若有天谴，那便尽数加在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