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卫玄才松开手，恢复往日的沉冷神，“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该如何相信，你当真知广平王陵墓的位置？”

柳时絮猛然咳嗽了一阵，缓了缓呼，才站稳：“三殿可知贺朝的皇帝，为何执意要娶姜家的女儿为皇后？”

卫玄微微蹙眉，脸上一丝困惑之意，他曾经想让穆衡的女儿取代姜家的女儿成为皇后，以便更好掌握贺朝皇帝的心思与动向，很可惜没能如愿。

柳时絮：“我外祖母是广平王的后代，贺朝皇室想拉拢姜家，找到广平王陵墓的落，但外祖母临终前并没有说清楚陵墓的位置，后来我的母亲在整理外祖母遗时，发现不少外祖母的画作，大多是青州的山画，恰逢那时，我的父亲升任青州知府，我母亲因怀念外祖母，便将画作带在边，却不想路过禹县时见到了画中的风景。”

“那些画现在在何？”

柳时絮神黯然，摇：“那时候，我们遇上匪，值钱的件都被匪贼抢走，那些画不知所踪，幸而我幼时曾看过外祖母的画作，但因年月太，没办法临摹，倘若让我再见到那些风景，定然能一认来。”

柳时絮的言外之意是，若卫玄想知广平王陵墓的落，须得保证他的安危才行。

卫玄沉思半晌，将信将疑问：“既然你早就知陵墓的落，在贺朝国库空虚时，为何没有拿来？甚至也没派人找过？”

柳时絮无奈笑声：“三殿应该明白曾经贺朝的弊病所在，若政令不能推行，臣不能铲除，即便我有金山银山，也无法填补贺朝的亏空，更何况，现在的贺朝大势已去，谁能阻挡殿您一统天的决心？”

柳时絮的话听不任何破绽，卫玄没再多说，只要好好考虑这件事，会暂时留柳时絮一命，随后将人又还给了楚涟月。

待二人离开后，卫玄思来想去，开始逐一试探边人，他将几个心腹分别唤来，表面上要他们去查一查姜家的底细，实则是想瞧瞧谁最有可能背叛自己。

林也在其中，不动声领命前行，至于摸查暗位置的任务，便都落到了凌祈与墨新上。

这几日，楚涟月早起后，借理青龙堂事务，先将凌祈与墨新绘制的密舆图传给山门外的沈澈，再去药谷打探谢黎与晏瞳的消息，一切展顺利，卫玄暂时没起疑心。

夜幕沉，忙碌了一天，楚涟月略带疲惫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柳时絮自那日起便被她名义上关在后院，这几日忙，她没时间主动去见他，而他也安安静静待在后院，未踏院落一步。

好几次，楚涟月已经走到了后院，犹豫了一阵，她轻手轻脚转离开，想了想，没什么必须要见面的理由，尤其是发生那件事后，不知为何，她在对面柳时絮时，总有些心虚和张，恨不得在心里痛骂自己人渣，怎么能迫别人呢？

不过，她向来不会悔恨太久，转念间又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今晚亦是如此，直至她走到房门外，才想起那夜的荒唐事，犹豫片刻，她叹声气，蹑手蹑脚打算离开。

房门在此时缓缓打开，清微哑的嗓音自传来。

“你若再不来，恐怕会引起卫玄的猜忌。”

楚涟月刚刚迈去的又收了回来，觉得此话甚是有理，哪有刚开荤就心如止避而不见的，这般避嫌的模样，倒像是她心里有鬼一样。

她直腰杆，推门而，瞥了好几窗边坐着的柳时絮，幽暗的烛火照在他廓俊逸的侧脸上，邃的双眸里涌动着她看不明白的复杂绪，倒是那一双，寡淡惨白，他的气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双一，楚涟月心虚地别开视线，从前她就听说过，那事极伤男元，再加上柳大人的骨如此削瘦，又手无缚之力，本经不住她那般折腾，没记错的话，大概玩了有两三个时辰？

但那晚力最多的是她啊！不至于累到这程度吧？自那日从大殿来，他的脸便一直很憔悴，该不会真被她玩坏了？

难怪倚楼的那些说，挑夫君得最好挑练过武的，骨结实的，她们还说有好些个小白脸，完全是中看不中用，不过嘛，细细回想那夜，她觉柳大人中用的，就是骨差了，养了好几日还没恢复过来。

心怀愧疚的她难得问了句：“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找大夫给你补补？”

“不必麻烦。”柳时絮没听她的言外之意，望着她言又止，言辞闪烁，他忽然回过味来，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心知她定然又误会了，随即连连摇，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肯定。

“不用，不是因为那事。”话刚说完，他只觉一阵脸，不动声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隐在灯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

这一幕落到楚涟月里，倒成了柳时絮被戳破隐疾后的无所适从和慌忙掩盖，她心更不是滋味了，为转移话题，她咳几声，问起柳时絮是如何说服卫玄让他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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